得知听雨湖那次周王便救过沈绾,桂阳更是对他赞不绝口。对此沈绾并未多言,只偶尔附和一句。
待到将桂阳送回雍亲王府,她这才得以靠着墙壁小憩一会儿。
脑海中不断浮现方才在马场时的遭遇,沈绾眉头愈皱愈紧。
先是常骑的马临时出事无法上场,再是跑马时忽发意外,马匹失控。这些事情若单拎出一件不算稀奇,但全凑到一块发生,她不得不怀疑是有人故意设计。
“白煊!”
沈绾喃喃自语。
她清晰记得自己在跑马途中曾感觉有人正暗中注视着她。那样凌厉的目光,她只在白煊眼中看见过。
一定是他。
白家兄妹又不是第一次做这样的事情。
若今日不是周王出手相救,自己现下怕已经身受重伤,甚至极有可能失了性命……
沈绾全身绷紧,倒吸了一口凉气。
“三娘子,到了。”
紫蕊轻声提醒。
她回过神,顿了顿,收拾好思绪,遂掀开门帘下了马车。
“嘶。”
脚刚落地,沈绾便闷哼一声,身子往旁边倒去。
紫蕊眼疾手快,迅速将她搀扶住。
“娘子,您的脚……”
沈绾的脚是在跑马时扭伤的,为了不让桂阳担心,才一直强撑到现在。送她回房间后,下人立即叫来大夫,替她诊治。
“怎么样?绾绾的伤可还要紧?”
见大夫出来,许氏忙不迭凑上前。
“回夫人的话,三娘子脚踝处稍有骨裂,好在处理及时,现在已无大碍。”大夫微微颔首,认真禀报道。
“骨裂……”ia
许氏只觉天旋地转。
缓了片刻,她连忙冲进里屋。
此时,沈绾坐在床头,正弯腰揉捏脚踝。
“绾绾!你说说你,怎的这么不当心。若是你有什么三长两短,为娘……”
“娘,我这不没事嘛。”
不等许氏说完她便抢过话茬。
想到又让母亲担忧,沈绾心中不免感觉内疚。她牵起许氏的手,又让紫蕊端来座椅,示意许氏坐下。
“疼吗?”许氏眼眶泛红,满脸心疼看向沈绾。
她当然清楚骨裂并非大病,但伤的是沈绾,哪怕只是被针扎一下她都不忍。
“不疼。”沈绾摇头。
“真的!我还能走路呢!不信我走给您瞧瞧。”
说罢她掀开被褥,作势起身。
“不行不行!你快躺下!”
许氏拦住沈绾,将她强行拽回床上。“大夫说了,你需要好生休养。这段时间能不走动就别走动了。”
“那我乖乖听您的话,您别难过了,好不好?”
沈绾同许氏撒娇,说话软糯糯的,直叫人有再多的忧愁也都被她抚平了。
“你啊,现在是越来越胆大了,也不知在谁那学来的,竟开始吓唬起为娘来了。”许氏撇嘴。
话虽如此,但言语中却听不出丝毫责备。
见她心情终于缓和下来,沈绾也暗自松了口气。
此时,越国公府。
“沈绾这个狐狸精!”kanshu五
白玲珑随手拿起桌上茶盏,用力摔到地上。
周遭下人吓得浑身发抖,纷纷低头,不敢多说一句话。最终还是云莲看不下去,遣退众人后上前宽慰。
“消气?你叫我怎么消气?沈绾那个小贱人都快骑到我头上了。”
“小姐,您可是越国公府的嫡小姐,别说区区一个沈家娘子,这整个京城的贵女,有哪个能比得上您身份尊贵?”云莲殷勤附和,哄她开心。
“道理是如此,但沈绾可不这样觉得。我看她现在已经以周王妃的身份自居,不把我放在眼里了。”
多次借口拒绝她的邀请,自己偷偷同桂阳去马场跑马,这便是证明。
白玲珑越想越气。
“她想当周王妃又如何?这世间想攀龙附凤妄图野鸡变作凤凰的人多了去了。可周王妃的位置始终只有一个。”
云莲小心翼翼,唯恐哪句话、哪个字惹得白玲珑不喜,将气发泄到她身上。
白玲珑紧紧呡唇,脑海中不断划过那天在听雨湖以及今日跑马场上周王的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