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冯爷爷让她学的，那肯定是跟制药专业有关的，李子青便认真地翻看了起来。

看着看着，没一会儿，眼皮就打起架来，秦尧无奈一笑，从她手中抽出书本:“困了就睡吧！”

李子青爬上上铺，秦尧帮她将被子盖好，又将李子青的棉袄和他的大衣搭在上面，然后摸了摸她的脸，小声道:“冷不冷？”

“不冷，你也早些睡。”

“嗯，睡吧！”

李子青闭上眼睛，没一会儿就进入了梦乡，之前回苏省时，她在火车上基本不敢睡熟，而现在，有秦尧睡在她下面，她心里踏实的很，自然很快就睡着了。

见她睡着，秦尧才脱了鞋，躺在下铺闭眼休息。

李子青第二日醒来是被秦尧推醒的:“起来吃些东西再睡……”

火车餐厅跟国营饭店一样，到了饭点才开门，过了饭点便关门，可不会像后世那样随时随刻都招待客人。

能不能吃口热乎的，秦尧倒是不在乎，他一个大男人，就是饿上一顿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但青青不行，她本来就瘦，可不能饿着，饼干、糕点打打牙祭还行，哪能当正经饭食？

李子青打着哈欠下来，秦尧已经帮她弄好了牙刷牙膏，盆里也打了热水。

等她洗漱好，秦尧就拉着她去了餐厅。回来时，对面的两人才起来。

“你们去吃饭了？”

女生正坐在下铺穿鞋，笑着问李子青，李子青点了点头，她就又开口:“有什么吃的？”

“嗯……饺子、包子、馒头、面条、粥……”

等她对象打了水回来，她就娇软软地道:“我不去餐厅吃了，你给我带两个肉包就行！”

“要不要喝碗粥？”

“不要，喝了粥老是要上厕所！”

等男同志去了餐厅，她就开始找李子青聊天。

原来他们真的也是下乡知青，上海人，在鲁省北部的一个农村插队，她跟她的对象是青梅竹马，家里已经给他们订了亲。

两个女生叽叽喳喳地聊着天，颇有一见如故的感觉，两个男同志各自捧着一本书，时而抬头看她们一眼，眼含宠溺与温柔……

过了一会儿，对面两人就收拾东西下车了，李子青意犹未尽地叹了口气:“哎……又要无聊了！”

此时，李子青正坐在下铺，腿上搭着被子，秦尧坐在她脚边，他往她那边挪了挪，在被子底下捉住李子青的手，然后眯着眼沉声道:“跟我在一起，你很无聊？”

那双眼睛里释放出危险的光芒，好像要将李子青吞入腹中一般，李子青立马仰着小脸，一脸讨好地道:“不无聊、不无聊，跟阿尧在一块儿，我最开心了！”

秦尧看着她那一张一合的檀口里吐出自己的小名，心里像灌了蜜似的甜，他紧紧盯着她的唇瓣，那里还有更甜的，想尝……

他灼热的视线盯得李子青脸上像是火烧了一般，她咳嗽一声，抽回手提醒他注意，这可是公共场合，随时随刻都可能有人从旁边的过道经过。

秦尧没再去招惹她，而是将书递给李子青，问她哪里不懂，然后给她讲解起来。

……

火车在到达康平县的时候，李子青终于忍不住欢呼起来，这两天她跟秦尧几乎都是一个听题，一个讲题。

李子青感觉自己的脑子像是被塞满了麻线，密密麻麻、缠缠绕绕，一团浆糊，她都没法思考了。

回张家大队还得等到下午，秦尧就带着李子青去了陈二家。年后的黑市比年前要稍微清冷一些，陈二家也不像年前那样挤满了人。

陈二正靠在门边吃花生，见秦尧跟李子青进来，他将最后一颗花生米丢进嘴里，然后笑着迎过来。

“哎呦！稀客，真是稀客，小……李知青这是……从苏省回来的？”

“嗯！刚下火车，到你这叨扰一会儿！”

“看李知青你说的，你跟尧哥是啥关系，我跟尧哥是啥关系，你呀能到我这儿来，真是蓬荜生辉……”

秦尧看陈二那张脸笑得跟菊花似的往李子青身边凑，觉得碍眼的很，他一把抓住陈二的胳膊，拖着他进屋。

中午，三人去国营饭店吃了饭，又在黑市待了两个多小时，秦尧和李子青才坐公车回了张家村。

到了小院时，梅小芳正在秦尧家跟何慧、秦秀秀一起聊天，见他们回来，一个个满面笑容，激动的不得了。

“李姐姐，你终于回来了！”

秦秀秀像是忘了她大哥也是出门半个月了，眼中只有李子青，抱着李子青的腰就不撒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