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月月觉得额头上疼的厉害,她抬手摸了摸,手上一片温热,那鲜艳的红色刺痛了她的双眼,她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这么多血,伤口一定很大,她毁容了!
也不知道张军超是没反应过来,还是故意不阻止的,直到沈月月摔下台子,他才冲着底下的人道:“快把她弄起来,把她们俩分开!”
他个大老爷们肯定是不能动手去拉人滴!
这场战局完全是碾压式的一边倒,离台子近的妇女们看着急切、风风火火的很,但那脚下的步子却没看出一点儿着急。
两个人将摔在地上起不来的沈月月拉起来,三四个人就上去拉大娘和沈明明。
但大娘死死地扯着沈明明的头发,一时无法将她们分开,妇女们趁着拉架的时候还偷偷地在沈明明身上掐两把,疼得沈明明眼泪直飙。
李子青他们从一开始的目瞪口呆到后面的津津有味只不过只经历了短短的数秒,他们恨不得在下面拍手称快,为这场热闹的大戏增添几分优美的配乐。
真是强中更有强中手,恶人自有恶人磨!
“好了,好了!快分开,再不分开,就扣工分!”
一听“扣工分”,大娘立马就放了手,为这小贱人扣工分那可不值当!
沈明明的手一时不知道往哪儿揉,头皮疼,脸也火辣辣的,身上这也疼那也疼,全身都在疼。
一向不爱哭的她,眼泪都忍不住哗哗地往下掉。
女知青们看着沈明明肿成猪头的脸,都忍不住幸灾乐祸起来。
让你嘚瑟,让你嚣张!
这张破嘴终于得到了血的教训了吧!
“大、大队长,她、她打,嘶……将我打成、这样,你一定要……”
沈明明一边哭一边跟大队长控诉,因为脸肿的厉害,一说话就牵扯的肉疼,面部扭曲的紧,声音也含含糊糊的。
张军超面无表情地睨着她:“你要是嘴巴放干净点儿,她会打你?”
大队长这是明显要袒护那个老虔婆了?!
沈明明看向张军超的眼睛里像是喷了火,连脸上的痛都忘了。
“明明是她先喷粪的,大队长,你处世不公,我要去公社检举你!”
李子青不禁怀疑这沈明明到底有没有长脑子,还是这人的胆子比脑子大,居然敢跟大队长对着干。
张军超冷笑一声:“好啊!要去检举就赶紧的,要不要我让人开拖拉机送你去?”
沈明明一噎,理智似是稍稍回笼了一点,她不敢再看张军超的眼睛,只梗着脖子道:“那我被打成这样就算了?”
张军超就知道这个沈明明就是个嘴上厉害的又怂又虎的脓包蛋,她要是有去公社的胆量,他还会高看她一眼。
“哼!沈明明,你是不是忘了你今天到晒谷场来干嘛的了?
读检讨!你又是因为什么要检讨?
还不是因为你们辱骂其他知青同志!让你写检讨就是让你反省!
现在看来,你的检讨是白写的了,你反省了啥?
你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你的思想觉悟还有待提高。
身为张家大队的大队长,我觉得有必要送你去公社学习学习,提高自己的思想觉悟!”
沈明明的脸青一阵白一阵,配着那张红肿的脸,惨兮兮的没法看。
沈月月却是当先开口,她被两个妇女扶着,额头上的血还在往外渗,却没人愿意将她送去卫生所,说大队长不发话,她们不敢擅自行动。
“大队长,我们知道错了,您……再给我们一次机会吧!”
“机会?这次写检讨就是给你们的机会,你们珍惜了吗?”
不知道是疼的还是急的,沈月月头上的冷汗直冒,流到伤口上,疼得她直抽气,但她也顾不得了。
如果真的去了公社,等待她们的会是什么?
不会让她们挂着木板在县里走一圈,然后被人砸石头吧!?
“大队长,我们真的知道错了,这次是真的得到教训了,我们保证以后再也不会辱骂压迫别人了。
我们保证以后会好好做人,踏踏实实做事,绝对不会再惹麻烦了……”
张军超也不是真的想送她们去公社,这两年出了多少事?
每次去公社,被刘湾和胡家口的两个大队长讽刺的还少么?
他也丢不起那个人了!
哎!想想都是泪!
但他面上却不露分毫,看着沈明明不吭声,等着她的表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