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观的人原本还闹哄哄地议论着“没想到魏知青会是这样的人!”,“真是看不出来……”云云,现在一听张继存这样说,又纷纷疑惑起来。
“是呀!她没事干嘛要害李知青?”
“我以前看她们关系还挺不错的,还一起上山采蘑菇呢……”
“……”
李子青垂下眼眸,抬头看了眼贺思勉,那眼里的无波无澜,刺痛了贺思勉的双眼。
“我们确实没有冤也没有仇,但我却知道你是因为什么才要害我!”
贺思勉的心尖狠狠一颤,他知道她要说什么了。
“你是因为贺思勉,对不对?”
贺思勉紧紧攥握着双拳,心里涌起一阵浓浓的挫败感,他不明白事情怎么会发展成这样!
他曾经不止一次嫉妒过她叫着杨旭的名字,而叫自己时永远都是“贺知青”。
然而现在,从她嘴里听到自己的名字,却是在这样的情况下,没有想象中的开心与愉悦,只余沉闷和苦涩……
贺思勉缓缓抬头,看向魏静音,一字一句道:“你是因为我喜欢李知青,所以才要害她,是不是?”kanshu五
魏静音看着贺思勉的脸,不知怎么就安静了下来,她看着站在她面前的这个男人,心里又酸又涩。
他有多长时间没跟自己说话了?
呵呵……有半年了吧?
贺思勉淡淡地看着魏静音,声音像是天上的云那般,缥缈又遥远。
“魏知青曾对我……诉说过心意,我拒绝了……”
贺思勉顿了顿,似是不太想说,但还是开口道:“大年三十那晚……”
“贺思勉!”
魏静音眼含泪花,面带祈求地望着他,无声地说着“不要”,那样子真是可怜极了,看的围观的一些小伙子们内心挣扎,都面露不忍,对贺思勉投射出不善的眼神。
然而贺思勉却不为所动,声音甚至更加坚定。
“大年三十这晚,魏知青趁众人都喝醉后,偷偷进了我们的房间……”
围观的众人都一脸惊愕地看向贺思勉,又一脸不敢置信地看着魏静音,随后人群里发出“嗡嗡”的议论声。
这件事他原本是想永久尘封起来,魏静音毕竟是个女同志,这要是被传出去,肯定会被人指指点点,而且,这对他来说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却没想到魏静音居然会嫉恨李子青,还教唆张小河……这是他无论如何也无法容忍的。
贺思勉抿了抿嘴:“她以为我也喝醉了,所以想、想脱我的衣服,被我推了一把,撞到了炕沿上……”
他后面的话还没说完,便被卫玲高声打断:“怪不得第二天她额头上肿了那么大的一个包,眼睛也红肿的厉害,我当时问她,她还跟我说是不小心摔了……”
卫玲越说越气愤:“原来、原来是做了这么不要脸的事!真是没想到,你居然敢去爬思勉哥的床,你怎么这么不知羞耻!”
“你也不照镜子看看,还想赖上思勉哥,你配吗?也不想想,思勉哥平时都懒得搭理你,还想投怀送抱,看吧!被思勉哥推多远了吧……”
魏静音脸色苍白抱着头,捂住了耳朵,身体不住地颤抖着。
从贺思勉说出大年三十那晚,她进了他的房间时,周遭的议论声就不住地往她耳朵里钻。kΑnshu5là
毕竟魏静音头上的伤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好的,好多人都见过,关心她的人也不是一个两个,她都是拿一样的话骗了他们。
“我想起来了,我也问过她头上是怎么回事,她也跟我说是摔的!”
“她也是这样跟我说的……”
“真是没想到魏知青居然是这种人!”
“是啊,是啊!真是人不可貌相……”
“这叫知人知面不知心!”
“面上看着这般贤惠端庄,原来骨子里却是这般……啧啧……”
“这叫什么?这叫贱!搞不好早就是破烂货了,还在这里装什么清纯!”
“就是!看把村长那儿子迷得,三天两头往她那跑……”
“哼!往她那跑的何止他一个,这村子里的小伙子哪个不惦记她?就连粮管所的那个宋干事都时不时去知青院呢!”
“对对对,去年我们送粮食去的时候,还听他问起过魏知青,估计呀,早勾搭上了!”
“是呀!要不然贺知青怎么看不上她呢!”
“……”
“……”
这些话像海水一样将魏静音淹没,她捂住耳朵,不想听,但这些话却源源不断、清晰地涌进她的脑海里,像是紧箍咒一般,挣不脱、逃不过!
她头痛欲裂,耳朵里全是没完没了的唾骂声,“嗡嗡”的像苍蝇一般,让她烦躁地想要发泄。
以前,这些人在她面前总是挂着和煦的笑容,满嘴夸赞,而现在,说出来的话有多难听就有多难听,看她的眼神充满着鄙夷与不屑。
一切都变了!
凭什么?
一群粗俗不堪、愚昧无知的泥腿子罢了,有什么资格鄙夷她?
她不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