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后院,进了书房,走到靠在左墙上的一个壁柜前,在柜内的抽屉中取出了一个小盒子。从中拿出几张拓纸片,将铜牌与其中一张拓有“宝”字的拓片仔细比对起来,翻了一面,换了一张拓有山峰的拓纸又比对一下,自言自语道:“果然是“宝”字牌。”
不同于通宝阁平时办事用的令牌,像程正拿来的铜字令牌,整个通宝阁只有三面,只是每面铜牌上所刻的字有所不同,反面的图案也不一样。分别是“通”、“宝”、“阁”这三个字。“通”字反面是河水图案,“宝”字反面是山峰图案,“阁”字是阁楼图案,而见到这三面铜牌如见阁主亲临。
这字牌几十年也未曾有人使用,真正见到字牌的没有几个,但通宝阁每个分阁都有字牌拓本以备验证,而知情的也只有分阁中管事、长老级别的人物。
正在程正惊疑不定的时候,许广智笑咪咪地出现了:“程大人久等了,恕罪、恕罪。”
许广智这回也不坐上主位,却是移到程正下首的交椅上入座,望着程正轻笑道:“不知这字牌从何而来,程大人可否见告?”kΑnshu5là
程正瞄了眼主位的太师椅,又看了看此下坐在下首的许广智,心里想这字牌的份量当是非同小可,暗喜之下,端起碗茶茗了一口道一:“这是内弟所赠。”
“那舅爷是?”
“太白山太白书院楚南风。”
许广智听了心中又是一震:“是太白山书院的楚先生?”
程正点了点头:“莫非管事认得内弟?”
许广智点了点头却又摇了摇头,对于楚南风他虽未见过面,却是知道他与自家阁主洛寒水关系匪浅,并且知道少阁主在随着楚南风在书院学武,他本对程正的字牌来处有所诧异,当知道是来自楚南风,心中自也释然。
程正久经官场,见许广智神情似有震惊之色,心忖自己的妻弟莫非是个大有声名之人?但又觉得不可能,惊疑之中,但听许广智道:“那程大人有何事吩咐?”
“不敢、不敢。”程正回过神来,迟疑了一下:“小女下月初十出阁,太白山距此逾两千里,不知管事能否传告内弟……叫他务必尽快赶来。”
“哦?原来是令千金大婚之喜,恭喜程大人了,鄙人自当使人立马传信与楚先生,定不会耽误吉时。”
许广智话虽如此,心里却是嘀咕,如此重要的“宝”字牌,用来传递参加婚礼之事,看来这程大人真是不识宝物。
程正脸上一苦,望着放在案几上的“宝”字牌,心念一转:“程某冒昧问一下,这个“宝”字牌在贵阁的份量?”
许广智精明之人,但见自己恭祝之下,程正脸显苦色,又打听字牌份量,心猜这婚事或是非程正所愿,便笑道:“程大人若有苦衷,尽管说来,这“宝”字牌在此,鄙人别的不管保证,至少会保证程大人所言绝不会有第三者知道,而且本分阁只要力所能及,也定当与程大人分忧……”
程正眼晴一亮,收起“宝”字牌,略一沉吟道:“那程某就实话实说了。”
“但讲无妨……”许广智正色道。
“小女婚事实非程某所愿……”程正定了定神,顿了一下:“而程某虽有官位,却无法阻拦,故准备弃官而去,此来想请……”
话未讲完,许广智便打断道:“嗯,鄙人明白了。程大人但请安心归家等候,楚先生那边三天内就会收到消息。”
“当真?”程正脸显惊讶,太原距太白山近两千里路,三天内将信息传到却是令人震惊。
“放心,通宝阁有日行千里的宝马,也有日翔千里的飞鹰。不过这“宝”字牌得先与鄙人一用,明日定当送上门归还。”
程正一怔,躇踌片刻,终是将刚放入怀中的字牌取出递与许广智。
待程正告退之后,许广智立即对大厅廊道上的一位仆人道:“传箭卫的执事到后院见我。”
通宝阁在各地的分阁都训养着许多信鸽用来传递消息,每个分阁都训有固定地段传送的信鸽,负责一站一站接力传递,每一站收到后,都会在信鸽返回之时留下特定暗记,表示收到信件。而在一定的时间内信鸽若是没有返回,就会派人员查探,以防飞鸽路途中被人射杀误事。
来到书房,许广智立即持笔写信,写了两封内容相同的信件,待墨迹晾干后,卷了起来分别放入小指头大小的竹简内,打上封蜡。这时门口来了一位身着劲装的汉子,对着许广智躬身道:“见过管事。”
许广智将封蜡好的两根竹简交给来人:“立刻飞鸽传递至太白山书院,交到楚南风楚先生手上……以防万一,再着人快马递送。”那劲装汉子领命而退。
许广智关上房门,转动了一下壁柜左边的一个青瓷花瓶,一阵咔咔声响起,壁柜缓缓的向右移动,露出了一个小门,看了看自己的肚子,许广智摇头苦笑,侧身挤了进去,在里面的墙上一个凹洞处取出油灯、火折子,将油灯点亮后,伸手在凹洞里按了一下,壁柜便又缓缓回到原位。
顺着暗道的台阶往下走,眼前便是一条约有七尺高的通道,约摸走了半柱香功夫,便看见前面出现台阶,台阶顶上有个方洞、盖着一块石板,许广智走上台阶,吹灭手中的油灯放在一边,接着顶开石板,一道光线射了进来,原来这地道藏在一个假山之中。
这假山的出口较为窄小,大腹便便的许广智却是难以通过,苦笑之下,猛吸一口气,那大肚竟然收平,岀了假山外面,呼了一口气,拍了拍已是鼓起的肚子,用脚踢了一下假山,嘴里嘀咕着什么,举步穿过徦山边种植的花草,来到了庭院园中。
在离假山不远处有个凉亭,亭上正有两个老者下棋,看到许广智到来,其中一个发须皆白的老者笑道:“嘿嘿,有什么急事能让管事走这条恨不得填封了通道?”
许广智讪讪一笑,走进凉亭,坐在亭内的青石板上,摸了摸肚子:“陆长老见笑了。”
另一个身着青袍的老者看了看棋盘,将白子一放:“每次管事一来,翁某就心神不宁,这盘算我输了。”
许广智不以为意,笑了一下:“有件事麻烦两位操个心,总阁的归来醉嘛,明日我一定送一坛过来,让两位品尝品尝。”
那陆长老冷笑道:“管事又来诳人了,年前说到现在,应该不下五六次了,连归来醉的香味我们都没闻到,管事倒是喝了不少我们的酒。”
“此次决不失言。”看着翁、陆二人鄙视的眼神,许广智笑咪咪道:“如果这次诳骗两位长老,我就卡在那石门上。”说罢用手指了指那假山。
陆姓长老笑道“是石缝,不是石门。”
许广智嘿嘿一笑,改口道:“我就卡在石缝中。”
翁、陆二人对视一眼,点了点头,许广智身材肥胖,最是讨厌狭窄的过道、门道,对他犹如儿戏之语的誓言,二人却是信了十分。陆长老笑了笑:“管事有什么事吩咐便是,与阁中办事本就是我们份内之事,嘿嘿,就是没有归来醉,每次我们还不是都把事情办好。”看書喇ia
这话倒是实情。翁、陆二人知晓许广智有几坛美酒,总想把它骗来喝了,所以许广智每次有事要两人去办之时,二人总是找借口拖拉,许广智却是每次都许诺给上一坛,但事后却只字不提。
三月,初春。</p>
看最新章节内容下载爱阅小说app,最新章节内容已在爱阅小说app,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南凰洲东部,一隅。</p>
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p>
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p>
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p>
请下载爱阅小说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p>
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p>
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p>
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p>
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p>
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p>
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p>
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p>
那里,趴着一道身影。</p>
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p>
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p>
网站即将关闭,下载爱阅app免费看最新内容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p>
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p>
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p>
下载爱阅小说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p>
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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