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皇帝不要二亲王伺候,跟个侍卫亲近,不要他这亲皇兄。
她窝在侍卫怀中,浑身都是对他这皇兄的排斥,冲着他好一顿骂骂咧咧。
“你酒凯!要坠渊的大坏蛋!不跟你好!你不细哥哥!细坏叔叔!静不要你!哼~”
一口稚嫩的奶嗓音,帝王威严可不是摆设,瞬间灭了二亲王的威风。
哑奴和老总管暗暗松了口气。
幸好小皇帝祖宗醒了,及时收拾了人,这若是被二亲王带去清辉宫伺候了,二亲王的势力定会越来越大。
“皇父需静养,皇上也早点歇息,臣告退。”
在朝阳国,皇室兄弟姐妹在皇帝面前只能自称‘臣’,皇帝的权威是至高无上的。
二亲王很是窝火,一派威严的来‘尽孝’,灰溜溜的被赶走。
他心里那点小算盘本来打的啪啪响,想趁机把小皇帝弄去他宫中,哄亲近了,半壁江山也就抓牢了。
不过今晚发生的事,也算称他心、如他意了。
蛟龙再次伤了皇太夫,跑了,这对他来说是渔翁得利的大好事。
待朝弈玄走后,安之庆把同僚们也打发走了。
她的医术家喻户晓,打小就跟着她老娘学医,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奴才们也都被她支开了。
这会儿云氏的工匠们过来了,正在修院墙和大门。
寝殿内只剩小皇帝、安太医和哑奴了。
小皇帝犯困,哼哼唧唧的闹腾。
“要和爹爹二妈妈睡觉觉~要二妈妈来~”
这话把哑奴和安之庆惊坏了。
安之庆不敢接话,就当没听见。
哑奴万分庆幸自个儿是哑巴。
装死那人装不下去了,睁开眼,弹坐起来。
“奶乐快歇息,来,爹抱。”
他动作如此急切,吓安之庆一跳,忍不住腹诽:
皇太夫,您好歹等我走了再诈尸吧!我好歹是个太医吧!您这让我连庸医都不如了……
哑奴忙把怀中闹瞌睡的小祖宗递了过去。
小祖宗在爹怀中立马乖了,小脸在爹胸口蹭了蹭,嗅着这熟悉的爹味儿,说睡就睡,根本不需要哄。
安之庆反应过来,双手抱拳行礼。
“皇太夫已无大碍,时辰不早了,皇上歇息,微臣告退。”
皇太夫轻轻拍着怀中幼儿,抬眸睨着她,意味深长的反问道:“哦?本宫无大碍?”
这样问着,他抬手顶住唇,咳嗽了两声。
安之庆多贼啊!他这一咳,瞬间会意,连忙改了口。
“皇太夫被疾风连伤两次,伤上加伤,需好生调养。”
皇太夫满意的点了点头,转头吩咐哑奴。
“把那暗红色的木盒拿来。”
哑奴领命,去拿了那东西。
皇太夫接过木盒,打开盖,从里面拿出来的东西让安之庆眼珠子差点瞪出来,舌头都捋不直了。
“这是……蚺…蚺化蛟…蜕……蜕的皮!”
哑奴突然想起来了,皇太夫让她保管的那一大叠疾风的皮,还藏着,差点忘了,明日给皇太夫拿来。
皇太夫唇角一翘,把这一小块儿疾风的皮,扔给了安之庆。
“安太医眼光不错,赏你了,这应该比疾风的排泄物更珍贵吧?”
安之庆简直欣喜若狂,捧着宝物,连连致谢。
“多谢皇太夫赏!多谢皇太夫赏!这……这实在太珍贵了!这岂是凡人能得到的宝物?皇上与皇太夫乃圣人也!”
安庸医若是知道此‘宝物’皇太夫拿来做过护胸,属贴身之物,估计给她一百个脑袋都不敢拿。
皇太夫懒得听她拍马屁,手一挥,撵人。
“退下吧!明日继续给本宫好好治伤。”
俗话说,拿人手短。
安之庆是彻底下不了贼船了,还得千恩万谢。
“是!”
待安之庆走后,哑奴才用手比划。
皇太夫,您命卑职保管的东西,卑职藏在将军府,明日给您取来。
奈何皇太夫只看得懂个‘将军’,大概也猜到她比划的意思了,点了点头,冲着她也挥了挥手。
“你也退下吧。”
哑奴没敢离开,守在门外。
值夜的奴才们也候在门外。
工匠们还在重新做门。
寝殿内那八开大屏风被疾风震碎了,幸好有备用屏风。
此时寝殿没门儿,只挡了个大屏风。
装死那人抱着幼儿,悄悄转移到龙床上歇下了。
还是睡龙床舒适。
哎!就是这屁大点儿皇帝还没长龙威。
她在爹怀里睡得迷迷瞪瞪,应该是馋夜奶了,无意识的在爹胸膛上拱了拱,找奶……
找了个寂寞,嫌弃的踹了爹一脚丫,翻了个身,把小屁股对着爹了,接着呼呼大睡。
难得睡的如此乖巧,没起夜,没尿床,也没要夜奶,一觉到天亮。
寝殿的门重新做好了,天快亮时才安装上。
还没到奴才们唤幼帝起床的时辰。
幼帝已经醒了,爬坐起来,翻来翻去的瞧自个儿的小手,好一顿嘀咕。
“星星流血啦!好乖,没哭嗷,爹地妈咪不机道,二爸爸二妈妈不机道,都不机道星星流血啦!哼~”
她爬起来她爹就醒了。
宝贝看小手的动作,再一听这话……
她爹惊得一下坐了起来,一把抓住宝贝昨晚放过血的右手,细细查看。
“奶乐宝贝,告诉爹,这‘星星’到底是谁?在哪儿?为何会流血?”
宝贝气呼呼的抽回自个儿的小手,不给看。
“星星在脑袋里,星星就细宝贝,在庄园里,玩花花,朽朽流血啦!”
爹这一年时常被幼儿的话弄迷糊,只能理解为,宝贝可能又做梦了。
昨晚被扎手指,可能导致做噩梦了……
“爹知错了,宝贝的小手还疼吗?快给爹瞧瞧。”
宝贝还是气呼呼的,把小手往小屁股后面一藏,就不给看。
“太阳不疼,星星疼,太阳星星都细宝贝!细一个!”
爹越听越懵。
奶乐还太小,可能对梦无法理解,这‘星星’兴许是梦中的奶乐。
不等爹理清思路,幼儿内急,伸直小胳膊要爹抱。
“爹爹快点!宝贝要屙尿尿啦!要屙床上啦!好羞!”
爹断了思路,正想伺候幼儿入厕,门外响起了奴才们唤皇帝起床的声音。
“黎明即起,万机待理,勤政爱民,事必躬亲!”
小机灵知道爹在装死,连忙冲着门外喊。
“快来呀!静要屙尿尿啦!急急如令令,太向老君快显灵!”
这是在喊老总管。
爹:“……”
宝贝,你怪言怪语再多点儿,爹就要怀疑是不是你亲爹了。
门外奴才们听见召唤,急忙推门进来伺候。ia
爹迅速一躺,双眼一闭,继续死着……kanshu五
不多时,安太医也过来了。
得了那么大个赏赐,这大清早的,可不能让皇太夫内急憋出个毛病来。
此时奴才们已经伺候完小皇帝,坐着龙辇,上早朝去了。
有安太医伺候皇太夫,老总管还是不放心,唠唠叨叨,不停地询问。
“皇太夫这伤势又加重了吗?”
“皇太夫何时才能醒来?”
安太医已经回过八百遍了,实在无力接话了,暗暗为装死之人着急。
老总管啊,你再不出去,皇太夫没病也要憋出病来了。
老总管忧心忡忡,跪在龙床边,细心的帮皇太夫擦拭脸和手,唠叨个没完。
“安太医,还是传安荣福大人来为皇太夫医治吧!皇上年幼,皇太夫可不能出半点闪失啊……”
老总管一言一行都是个懂分寸的,后面的话没说出口,任谁也听得懂。
二亲王哪能跟亲爹比?可不能让他执政下去了,德不配位,恐生变故。
那邱楚喜抗洪赈灾,前几日递交了奏折回来,说要大修水渠,请求拨经费。
二亲王大笔一挥,批了个,取之于民用之于民。
这意思是让邱楚喜搜刮民脂民膏。
灾情如此严重,百姓们食不果腹,再被鱼肉一番,天灾加人祸,哪还有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