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找着娃的众人慌了,顺着东坡的草坪往树林和农田里寻去。
谁能料到,娃儿此时又走了水路,浩浩荡荡的回到了西庙。
幸好此地温度适中,没有四季,只有旱季和雨季,今儿是个艳阳高照的好天气,娃儿整一身湿没冻着。
鸭群鹅群在一处浅水滩上了岸,野兔群也跟着上了岸。
浅水滩有烂泥巴,鸭、鹅、野兔都挺干净的,没搞一身泥。
可一岁奶娃在泥里那一顿手脚并用的爬……
只怕奶娃今儿就能给爹披麻戴孝了。
而此时,多邑、老族长和缪嬷嬷正坐在院子里等着。
缪嬷嬷怀里抱着熟睡的小霄儿。
隐隐听见院门外有奶娃的呼喊声,还有鸭鹅嘎嘎嘎的吵闹声。
“滴滴~爸爸~七~七呀~”
老族长和缪嬷嬷还没太听清楚。
多邑耳朵尖,听清了,一激动,蹭的一下站起身来。
“多米找到了!回来了!啊嘶——”
他忘了后背的伤,痛得差点又一屁股坐下去。
“你当心点!”
缪嬷嬷怀里抱着娃,无法搀扶他。
老族长站起身搀扶住了,严厉又慈祥的责备起来。
“你慢点儿!身上有伤!都娃儿爹了!还毛毛躁躁的!”
多邑被骂的心口一暖,都不敢倒抽冷气了,忙挤出笑容。
“我无大碍,您别担心。”
他孤苦伶仃的活这么大,还从未感受过长辈的疼爱,来到此地后,感受到的全是人与人之间最纯粹的感情,无算计,无勾心斗角,无忧无虑。
不愧是无忧村,真好。
“这还叫无大碍?你起码得躺好几月。”
老族长嘴里责备着,行动上却是宠着的,想搀扶他去院门口瞧瞧情况。
“族长!你别动!你腿脚不便,扶不动他!还是我来吧!”
缪嬷嬷赶忙起身,把熟睡的霄儿放屋里去了。
院门外的动静越来越近,鸭鹅吵翻了天。
小奶娃也扯着嗓子吵。
“滴滴~爸爸~爸爸~七呀呀~”
这句爹爹听懂了,小家伙饿了,要吃‘爸爸’了。
爹爹脑子里灵光一闪,突然明白这‘爸爸’是何物了。
原来是奶啊!
爹暗暗叹气,腹诽道:奶乐,这你爹可无法了,只有隗茹姨娘才有。
缪嬷嬷和老族长也听清了,小家伙是回来了。
“可算找着娃儿了。”
“小顽皮,回来打屁股了。”
她俩忙搀扶着伤者,走出院门。
寻着声音一瞧……
眼前的场景把仨人刺激的差点同时抽过去。
不见去寻娃的大人们。
只见一个脏兮兮顶着鸡窝头的小泥人儿,屁颠屁颠的走在前面,身后跟着百多只鸭鹅,鸭鹅后面跟着好几百只野兔……
这脏的已经不像个人类的娃儿了,只看得见两只咕噜噜的大眼睛。
“奶乐!你个小脏鬼!这是去哪玩了?”
多邑抬手揉着额头,感觉快要原地驾崩了,实在没命看第二眼。
老族长和缪嬷嬷不仅被娃儿的小邋遢样刺激到了,还被娃儿带回来的几百只野兔刺激到了。
两位老人几乎异口同声的惊叹。
“天啊!小娃儿竟然弄了这么多祸害庄稼的东西回来啊!”
这又是大功一件啊!野兔可不好逮。
老族长连忙迎了上去,慈祥的呵呵笑。
“乖娃!你个小顽皮!奶奶咋说你才好哦!是夸一顿呢?还是骂一顿呢?瞧瞧你这一身儿,这是去哪胡闹了?你爹要打小屁股了啊!奶奶赶紧给你洗洗。”
缪嬷嬷瞧着小家伙这一身脏喜感的很,怕小家伙挨打,连忙搀扶着她爹朝屋子里走。
“娃儿还小,玩一身泥正常,小娃儿们都是这样长大的。”
多邑被这刺激的,只感到后背的伤更疼了,长长的叹了口气。
“一岁就如此顽皮了,两岁三岁还得了?”
这话缪嬷嬷就不好帮小顽皮圆场了,确实没见过一岁就能折腾全族人的娃。
“你好好歇着吧,快吃晚饭了,娃儿定是饿了,我马上给娃儿洗洗换衣,把隗茹他们叫回来。”
缪嬷嬷小声说着,把榻上熟睡的霄儿移到了另一头。
而后小心翼翼的搀扶着伤者趴上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