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姐弟俩今晚不走运,死人的财物没翻着,翻出一大一小俩活人。
弟弟惊叫一声,差点吓晕过去,被长姐一把护进了怀中。
“文儿莫怕!莫怕!是活人,今晚不该带你出来,瞧把你吓得……”
躺在地上的男子,脸上脏兮兮,看不清样貌,很是虚弱。
他吃力的再三保证:“我和孩子没染瘟疫,只是……感染风寒,求二位……救救我们……”
这天寒地冻的,若是不搭救一把,一大一小很快就会被冻死。
“长……长姐……”
“救人要紧。”长姐皱着眉头,当即吩咐弟弟:“你抱小的。”
说着她便弯腰去扛大的,也顾不得让人家男子吃亏了。
趁着夜深,四下无人,姐弟俩急忙带着人回了家。
而这一切被隐藏在暗处的人看在眼里,并尾随了一路,确定父女俩安然,她才悄无声息的离开。
假死药的药效过后,身子会很虚弱,需要两个时辰才能恢复体力。
父女俩被附近的村民捡走,一切尽在她的掌控之中。
从今往后,这世上便再无多邑贵人,她也该与他分道扬镳了。
突然想起一事,她抬手摸向怀中……
糟糕!
忘了给他盘缠……
还有小殿下的奶也忘了……
哎——
她无奈的仰天长叹。
“藕断丝连,斩不断理还乱。”
她迅速的返回乱葬岗,处理了令人生疑的那狗尸。
正想去给父女俩送盘缠之时,来人了。
一行二十来号人,身穿夜行衣,各个是高手。
这是大皇子的人!
大皇子生性多疑,显然冷宫里两具烧焦的尸体,一时无法打消他的疑虑。
这群人在尸体中仔仔细细翻找了一通,之后一把火烧了所有尸体。
赶在这群人离开之前,她神不知鬼不觉的潜回了将军府。
她府上有内鬼,已潜伏多年,还未揪出来,最近一举一动都得格外小心。
父女俩的盘缠,她不放心交给属下去送。
看来光送盘缠是不行了,得赶紧送父女俩离开此地。
而此时,被姐弟俩捡回家的父女俩,身无分文、粗布烂衫,让姐弟俩本就不富裕的家,雪上加霜了。
小家伙张着小嘴哭,定是饿了。
三间茅草小屋,勉强能够遮挡风雪,孩子的哭声只怕隔壁家都能听见。
姐弟俩都没成家,这大半夜的捡回来两个麻烦。
一瞧这发色肤色和尖耳朵,是西域人。看書溂
“你快哄哄,莫让他哭了。”
小家伙长得如此秀气好看,姐弟俩误以为是个男婴。
她爹恢复了一些体力,也急得不行。
“她饿了,可有羊奶?”
这话问的,都不用姐弟俩回话。
家徒四壁,床上的被褥都是补丁连着补丁,哪来的羊?
她爹一脸焦急心疼,连忙说:“粥水也行……实在叨扰二位了。”
长姐的眉头又皱了起来,打量着一大一小。
都说西域男子生的极俊美,果然不假。
她收回思绪,转头吩咐弟弟。
“文儿,快去生火,煮碗粥。”
文儿明显有点不高兴。
家里米面可不多了,这个寒冬不知能不能熬过去。
看孩子哭的实在可怜,他还是赶忙去生火煮粥了。
前年爹娘相继病逝,医病和安葬,把家底都耗空了。
平日里他和长姐舍不得吃纯米面,都是野菜和糙糠撒一把米面,混着吃。
在他去煮粥的这会儿功夫,长姐去了屋外,避嫌,免得污了这男子的名声。
她隔着窗户问了句:“你和这孩子是宫里人?”
男子低低沉沉的嗓音很好听,回道:“奴家主母在宫里当差,闹瘟疫,她不幸染疾病逝,只剩奴和孩子了。”
一听这话,她疑惑道:“为何孩子会在狗腹中?”
男子低沉落寞,对答如流。
“瘟疫来势凶猛,奴和孩子赶巧染上风寒,主母弥留之际,怕孩子被一起焚烧,她便掏光所有积蓄,恳求当差的,放了奴和孩子一条生路……”
说到这,他立即道谢。
“多谢救命之恩,日后定当报答。”
屋外之人没接话。
可怜见的,主母死了,一个柔弱男子带个这么小的孩儿,日后该如何讨生活?
很快一碗香气四溢的白粥煮好,委实让文儿肉疼坏了。
他心里盘算着,这得吃好几日糙糠和野菜,才能从牙缝里省出来了。
长姐平日里忙活辛劳,可不能省长姐那一口。
他小心翼翼的捧着粥碗,端出去给饿极了的小家伙吃。
然而接下来可把他气坏了。
小家伙的爹舀起一勺粥汤,吹的不烫口后,给小家伙喂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