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何事?”
云大将军刚抱着父女俩闪进阁楼二层,一个属下听闻动静就寻了过来。
“没事。”
云峰忙应了声,把父女俩塞进来内室。
内室十分简洁,一个架子上摆置着长短不一的各种剑,一张悬着葱绿双绣花卉草虫纱帐的拔步卧榻。
云大将军此时没意识到自己主动掳了男子进自己寝室,注意力全在吓哭的小家伙身上。
“小殿下莫怕,这里很安全,莫哭了。”
而孩子的爹就愣住了。
他和孩子这样被抱进了房,眼神不自觉的定格在了那卧榻上……
刚把人安放在地,云大将军就又被讹上了。
“在宫里常听闻,云峰将军不近男色,可有抱过其他男子?还是……抱我有瘾?”
他垂着眼帘,面色微红,唇角僵硬的勾着似笑非笑的弧度,俨然一副‘受了欺辱’之态。
加之他怀中幼儿委屈巴巴的哭。
是真像她堂堂大将军调戏了良家少夫。
云大将军微微一怔,反应过来,忙后退一步,拉开距离,双手抱拳施礼。
“在下多有得罪,望……”
话没说完,多邑突然抬手,扯下了她的黑色面罩。
“将军有几副面孔?我倒很想瞧瞧。”
面罩下是一张不输男子的清秀俊美脸庞,与她铁血无情的性子实在太相冲突。
“果然,将军还如从前那般,无意之举,总惹男子伤怀……”
小阳儿配合着爹,扁着小嘴哭,好似在帮爹委屈。
云峰面色微沉,若不是强压下脾气,就这弱男子,近她身都难。kanshu五
她再次拱手施礼:“在下无意冒犯……”
多邑神色黯淡,似是‘很委屈’,抬眼与她四目相对。
“可将军回回都说,多邑贵人请自重。”
云大将军被小的哭、被大的闹,心里有些招架不住了,可依然面不改色。
她又一次抱拳施礼:“在下,多有得罪。”
多邑垂下眼帘,叹气腹诽着。
哎!大木头,经不起逗。
小阳儿没人哄,哭出脾气来了,小手乱扑棱,蹬着小腿,扯开嗓子哭起来。
爹爹不逗大木头了,赶紧哄怀里的小心头肉。
“好了好了,阳儿莫哭,爹爹不委屈。”
她爹又开始意有所指的唱独角戏了。
“爹爹理应感谢云峰将军的救命之恩,若是爹爹身子清白,以身相许都不为过。”
小阳儿边哭边咿咿呀呀。
这爹实在太不知羞了。
云峰将军依然面不改色,转身出去,略显急切的带上了房门。
她走到阁楼一角,一抬手,一只白色信鸽扑腾着翅膀,落在了她的手背上。
从怀中掏出一枚小纸卷,塞进信鸽腿部的小圆管中,之后放飞信鸽。
给候在城外的哑奴送信,计划取消。
她刚放飞信鸽,正准备下楼去取马车内父女俩的用品,突然来了个难缠的家伙。
属下匆匆来报:“将军,三皇子造访。”
她想都没想,冷冷两个字:“不见。”
国不可一日无君,这几日朝堂分成了四股势力。
大皇子一派、二皇子一派、三皇子一派。
还有一股势力是朝中元老级别的大臣,那可是一群老顽固,远超三位皇子的势力。
老顽固们坚持朝阳国的老朝纲,帝位传女不传男。
放眼整个朝堂,女官居多,男官屈指可数。
三位皇子想要继承帝位,可没那么容易,根深蒂固的母系氏族传统,岂是一朝一夕能根除的?
被老顽固们一牵制,三位皇子便停止了暗中手足相残,不得不暂时拧成一股绳,对抗那群老顽固。
可皇室已无皇女继承帝位。
原本是想从三位皇子的妻主中选一位,推上帝位。
可这三位妻主,实在德不配位。
而万万没料到,老顽固们接着就把矛头指向了云峰将军。
她是朝阳国的大功臣,战功赫赫,深得百姓爱戴,她亦是先帝的心腹,深得先帝信赖。
这是被幽禁在后宫中的皇夫提的主意,很显然是针对三位皇子,目的不过是想把这潭水彻底搅浑。
众大臣觉得可取,想力推云峰将军登基。
此矛头前日一冒出,云峰将军便溜之大吉,告了病假,声称前年战场上后背受了重伤,旧疾复发。
她对这皇权毫无兴致。
被家父催婚已经够头疼了,若是被整个朝阳国催婚,她岂不是吃饱了撑的?
这两日三位皇子没完没了的纠缠她,知道她对皇权没兴致,便打起了拉她入阵营的念头。
一旦她站在哪位皇子的阵营,以她云家军的势力,威慑力可想而知。
要说这三皇子,跟她还有一段小孽缘。
两年前先帝赐婚,就是把三皇子赐给了她。
她违抗圣旨,差点牵连家族,刚好边关起了战事,她戴罪立功,才保住了脑袋。
三皇子因这事儿,萎靡不振了一年,先帝赐他与丞相之女成了婚。
此时三皇子又来叨扰,云峰心底有了个念头。
若是她云家军拥护弈阳小殿下登基……
不行!
这险不能冒!
小弈阳一副西域人的面貌,朝堂上绝不会有人拥护她。
西域一族不过是朝阳国的附属小国,身份低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