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你生气了？&rdo;

&ldo;以后不要随便摸我。&rdo;

先知重新落在彭落肩膀上，嫌弃地抖了抖翅膀。

&ldo;那不随便就可以喽？&rdo;

彭落也不知哪根筋搭错了，嘴比脑子还快，不停在坟头蹦迪。

先知听后没有立刻回答，缓了一会才说道：&ldo;你猜猜？&rdo;

&ldo;不敢，不敢。&rdo;

意识到错误后，彭落利落地认怂，最开始那一下，换做其他人恐怕得进医院，这也就是他身强体壮，换句话来说，他感觉先知是故意控制好力道的。

&ldo;对了，你之前不是说你没有名字么，我觉得吧，你这么了解人类，又熟读古今中外名著，要不你就叫人杰吧？&rdo;

&ldo;人杰？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我喜欢。&rdo;

彭落微微一笑，他取意正是这句诗，因为他觉得人杰就是鬼雄。

&ldo;人杰？&rdo;

&ldo;嗯？&rdo;

先知的接受能力很强，刚刚起的新名字就好像用了很久一样。

&ldo;你之前说想交一个人类朋友，也就是说，你有同族的朋友喽？&rdo;

&ldo;嗯，天芒你知道，还有一个朋友地蛛。&rdo;提起朋友的事，人杰有些低落，&ldo;天芒又怕死又自负又不听话，地蛛还好，不过过分的杀戮蒙蔽了她的双眼，唯独在我的图书馆才能获得一丝宁静。&rdo;

&ldo;真没想到一个杀不死的怪物会怕死。&rdo;

彭落还记得，四方街行动时，他和黎叶不知砍碎天芒多少次，它都毫发无伤。

&ldo;这是它最大的弱点，太过强大的恢复能力反而让他对威胁极为敏感，这本是趋利避害的优点，但结合怕死的心理状态，极为致命。&rdo;

&ldo;你可真了解天芒，你知道他的弱点？&rdo;

人杰没有正面回答：&ldo;不用套我的话，天芒是有弱点，但强大的力量从不会被正面击溃，上兵伐谋，不是么？&rdo;

彭落哑口无言，他自然看过《孙子兵法》，只是没想到有一天会被异族拿来说教。

&ldo;那地蛛呢？四方街行动怎么没有她参与？&rdo;

&ldo;按理来说，她是最痛恨人类的，不过你们行动的那天她在我那里。&rdo;

&ldo;看起来你对她很重要。&rdo;

人杰少见地叹了口气：&ldo;正因为她对我的感情很深，所以我才不希望她陷入无休无止的杀戮中。&rdo;

&ldo;看出来了，你不是那种喜欢杀戮的……额……&rdo;

&ldo;无妨。&rdo;人杰并不在意人类称她为鬼，&ldo;我只是不喜欢无谓的杀戮，就如同你们人类的战争，用死人来换取利益交换。&rdo;

彭落尴尬地笑笑，和人杰在一起，他总是为人类而感到羞愧，因为有些人类做的事和恶鬼无异，却作为正义之师打着消灭鬼的旗号，何其荒谬！

&ldo;那地蛛有什么弱点么？&rdo;

彭落发现，无论对人还是对事，人杰都有自己的一套见解，入木三分。

&ldo;她啊……如果有个人能管管她就好了……&rdo;

看得出，相比于对天芒的不满，人杰对地蛛可谓是相当关心，就连语气也变得犹豫起来。

&ldo;你不是说她还算听话？&rdo;

&ldo;在大方面上我和她能达成共识，但是我还是希望她能保持克制……&rdo;

生活不易，人杰叹气，这已经是她第二次叹气了。

&ldo;希望她有一天能理解你的苦心。&rdo;

&ldo;确定要为敌人这么说好话？&rdo;人杰的声音有些玩味，过去的她从不会这样，&ldo;地蛛可是超级超级讨厌你。&rdo;

&ldo;不，你错了。&rdo;彭落抬头看向灯光辉映的茫茫夜空，语重心长道，&ldo;她讨厌的不是我，而是我抢走和你相处的时光。&rdo;

&ldo;少装深沉，我说过了，我对你就像你们人类对大熊猫的感觉一样。&rdo;

&ldo;哈哈，不管怎么说，还是谢谢你，人杰。&rdo;

&ldo;谢我什么？&rdo;

&ldo;是你让我知道了并不是所有鬼都那么残忍、不可交流。&rdo;

&ldo;所谓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rdo;

&ldo;啊，&rdo;彭落目光柔和，微微侧过头看向搭在自己肩头的美丽蝴蝶，&ldo;好看的皮囊千篇一律，有趣的灵魂万里挑一。&rdo;

&ldo;只有摸索黑匣的人才能打破偏见，我也无法叫醒一个装睡的人。&rdo;

他们都在用图书馆式的语言诉说心中的感情，非但不枯燥，反而不知不觉拉近了距离。

书，不光能改变一个人，甚至会改变一只鬼。

时光荏苒，随着两人一起看的书越来越多，彭落有时会忘记人杰是一只鬼。

每开始一本书，就如同开启一段全新的旅程，虽然结尾的时候让人不舍，但一段故事的结尾何尝不是另一段故事的开始呢？

闲暇之时，彭落会和人杰讲解自己的刀法，还会带着人杰出去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