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今日怎么这么早下朝?”
两个人的距离近在咫尺,两人眼神对视上,一个冷静无比,一个含着笑意。
陆景川轻轻抚摸了一下她的发尖,好看的眼睛泛着微光:“想你了,自然就快些来。”
他懒得和朝中的那帮傻子周旋,那些人不值得他浪费一分一秒的时间。
他只想和落落散散步,说说话。
“听说你最近在忙扬州贪官污吏的事,有结果了吗?”段落落只是随口一问。
至于陆景川回不回答她并不在意。
她翻身一动,突然看到男人腰间的平安符。
正是那日她在他上战场之前送的。
陆景川居然一直佩戴着,段落落悄悄捂住了脸,耳间悄然泛红。
清冷散漫的声音从男人口中传来:“那人狡猾的很,不过再坚固的嘴也挡不住皮肉之疼,昨日便已经招供了幕后主使。”
男人说的很是平淡,没有一丝一毫的感情。
可是段落落知道,陆景川必定是将人折磨的生不如死。
“扬州那边的百姓倒是可怜。”段落落眼中流露出一丝怜悯。
发生这种事情,最无辜的就属老百姓了。
那些地方父母官纵情享乐,动不动就花费万金,压榨的都是那些无辜之人的血和汗。看書喇
陆景川的眼神之中却没有一丝波澜,他淡嗤道:“这种事情随处可见,可不只是扬州。”
“柳城,荆州,陇西,还有我们所看不到的地方,都会有压榨和奴役。”
表面看起来没有什么问题。
其实早就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烂透了。
大越国当今的皇帝算不上一位明君,只是一心想坐稳自己的位置。
对于这种事情,李世衡一向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懒得费心思处理,把这些事全部交给了朝中的大臣。
朝中官官相护,都想有利可图,于是这种事情便被层层盖住。
段落落叹了口气,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让百姓不用为生计发愁,不用为战争担惊受怕。
她抬了抬小腿,随后扬起手,遮住了阳光,透过手缝隙一丝光线照进眼帘:“陆景川,我好像突然明白了。”
明白他的雷霆手段和狠辣心肠。
其实,有时候这并不是一种残忍……
陆景川并不知道段落落说的什么意思,看到她眼底的那么悲凉。
他皱了皱眉。
段落落脸上天生就该有笑容,不应该这么难过。
她,是在为那些百姓而伤心吗?
“睡吧,明日还要进宫赴宴,得奔波一天。”陆景川骨节分明的手轻轻拂过她的额头。
天高云阔,晨曦的阳光照进小院,将整个屋顶都铺上了一层暖色。
段落落揉了揉眼,春夜将窗户打开一片明亮的光照进卧房。
一身淡青色的绸缎衣裙和一件厚重的白色斗篷放在了床边。
“郡主,快起来,春夜为你挽发,今天可是除夕,可不能赖床了。”
段落落这才想起今天还要进宫,她穿上鞋袜后坐在了铜镜前,之前略显稚嫩的脸庞,如今已经长开了多了几分瑰丽。
春夜把梳发的东西全部摆在了桌子上:“今天就给郡主梳个双云鬓。”
她话音刚落,外面便传来了一阵沉重的脚步声。
“啪”的一声,门被打开了。
陆景川一身青色衣袍衬得整个人俊美高贵,淡漠的眉眼给人添了几分居高临下的气息。
春夜放下梳子,战战兢兢的低下头:“陆大人。”
陆景川眼神只看向坐在铜镜对面的小姑娘,她头发散在腰间,曼妙的身姿一览无余,娇小的身形衬得整个人玲珑可爱。
他拿起梳子对着春夜吩咐道:“我来就行了,你出去。”
春夜一脸震惊,平时冷血无情的陆大人,居然也会主动为她家郡主挽发?
她很是自觉的离开,顺带关上了门。
两人谁也没有率先开口,陆景川修长的手抚摸着她柔软的发丝,轻缓地为她梳头。
过了一会,男人动作熟惗将她的头发挽了起来。
看着桌子上的一排发簪,陆景川拧了拧眉心,这些俗物自然是配不上段落落的。
段落落察觉到了男人的神情,刚想开口说话,却见陆景川从袖口掏出那只小兔子的白玉发簪给她戴上。
“这个东西放在我这里也是浪费,还不如用在合适的人身上。”
段落落没有拒绝,看着镜中的自己,很是欢喜:“发簪真好看。”kΑnshu5l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