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那些人讨论的凶手却完全不是阿飞和苟十三,而是说那家客栈老板被灭门已有一个多月,据说是金钱帮的一个前任堂主所为。不过金钱帮很快就派人清理门户,也算是给那些枉死的冤魂一个交代。
阿飞在人群中一眼看到了苟十三,直到这时他的表情才生动起来,脸上也多了一份这个年龄少年特有的欢快与活泼——不过这种人性化的表情只持续了很短的时间,阿飞抬起头看到了那个人群中央的说书人,他握着惊堂木的手掌有明显的老茧,气息平稳声音清亮悠长,一看就是一个习武之人。
正常人家的茶摊会有一个武林高手来当说书人吗?
说书先生的目光和阿飞在空中交汇,不过短短一瞬他便移开了目光,继续若无其事地讲述起下一个故事。阿飞忍不住皱眉,他没在这个人身上感觉到杀气,或许只是他想多了也未可知。
苟十三见阿飞过来,赶忙从阴影地窜了出来,拽住阿飞的裤脚汪汪汪叫个不停,其他人也被这活泼过头的狗子吸引,其中有几人还想伸出手逗逗苟十三,然而还没等他们碰到狗毛,就被阿飞用胳膊一一挡下。
看来苟十三和他一样,也发现了这个说书人多多少少有些问题。
“我们先出去。”阿飞抓住苟十三的爪子,把他从自己的衣服上扒拉下来,那说书先生还在继续讲着全新的故事,周围人的注意力也逐渐回到了故事上。
苟十三跟着阿飞挤出人群,在走到客栈门口时又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那说书先生的眼神也在瞥向他们的方向,只不过没等苟十三提醒阿飞,就见那人又若无其事地转过头,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般。
到底怎么回事?
苟十三只感觉心中不安,愈想愈觉得有蹊跷,他们一路到现在都好像有一只巨手在暗中操控,一旦他和阿飞有什么动作偏离了路线,那么这只巨手便会将他们拨会正途。
被人注视和操控的感觉并不舒服,甚至可以说是糟糕透顶,苟十三半垂着脑袋心情郁郁,对手在暗他们在明,到现在他们甚至都不知道背后设计这一切的到底是什么人。
阿飞不知道苟十三在想什么,只是见他突然低下了头,一副好像没吃饱饭的抑郁模样,但他心里明白苟十三露出这样的表情绝对不是因为腹内饥饿,毕竟这狗子中午才炫了人家商行两大碗带肉汤的饭。阿飞摸摸苟十三的耳朵,把钱推到柜台上要一间房。
掌柜探出头看了眼阿飞脚边的苟十三,“这位小哥,您不会要带着这狗上楼吧?”
阿飞皱眉,“不可以么?”
“这没有这样的规矩啊,”掌柜笑道,“您就别为难我们了。”
“那怎么办?”阿飞反问,他的表情认真,是真的想从掌柜这得到一个答案。
“还能怎么办!我说你这个小子,我来教你个办法!”
然而掌柜还未来得及开口,就听见隔壁桌上喝酒的大汉哄然大笑,他的脸色通红,大概是喝醉了,“把这狗过了水扒了皮,弄点葱姜一烩,到时候往肚皮里一藏,你自可以带着它到处跑!!”
这是什么惊天动地的言论!
苟十三听得汗毛倒竖,通过大汉的描述,他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变成了一大锅狗肉炖菜,最恐怖的是,他自己听了居然还觉得有点香。
“”
阿飞脸色阴沉地几乎能滴出水来,他条件反射似的伸手握住腰带上挂着的剑,苟十三看得惊心肉跳,立刻跳起来按住阿飞的手。在这种地方,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之下杀人,只怕他们一人一狗的旅途就要终结于此,一起去监狱里吃牢饭了。
“汪汪!汪汪汪!!”
苟十三的叫声让阿飞冷静了下来,他用力拔了拔剑,却发现苟十三按在他剑柄上的爪子重逾千斤,在这只爪子的压制下,他居然没办法拔出自己的剑。
阿飞,“”
他把手垂了下来,低头沉默地看了苟十三一眼,转身拿回柜台上的银两,带着狗子往客栈外走。
“不着急,”
走到门口时阿飞摸了摸自己腰包里的铁块,对正愧疚望着他的苟十三小声安慰道,“我们会找到地方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