奔赴正义,还人间清白⑧(团宠文里的恶毒侄女→记者)(1 / 2)

“老五?”风延荣惊喜。

“你咋回来啦?”

风延吉笑了下:“我请了农忙假,回来看看你们,咋,不欢迎啊?”

宝富贵三兄弟忙将门口的风延吉围住,又是拿包,又是拍肩膀。

咧着大白牙:“咋会不欢迎呢,我们哥几个可想你了,成天担心你在学校吃不饱穿不暖。”

风延吉握拳和几个哥哥比了下,随后拍拍身上的灰尘,一脸笑意地走向风红缨。

风红缨捏着入学通知书,嘴巴张了张,喊:“五哥。”

风延吉‘哎’了声。

“信写得不错。”风延吉说这话时收起了笑。

语气苦涩,大概是无法面对热娜被残杀的事实吧。

“要去上大学了?”风延吉目光落到文件上。

风红缨忙将文件递上:“市里奖我的,就戈壁滩外围那所大学,五哥,你见识广,你觉得我该去吗?”

风延吉看得很认真,仔细研究了下文件上提到的几个专业,旋即点头。

“依我看我行。”

说着将文件还给风红缨:“你长这么大没出过戈壁滩,考去首都我能照顾你一二,可要是去了别的地方,我们咋放心?索性就上这所大学吧,离家近,几个专业还不错。”

风红缨:“那我听五哥的,我明天就去市里报道。”

“好,我陪你去。”

-

当晚,风延荣做了一顿丰盛的晚饭给风延吉接风洗尘。

风延吉是第一个走出珈八村冲向首都的读书人,他一回来可不得在村里闹起沸腾。

老村长赶着两只鸡,脖子上挂着一大串沙蘑来到风家后,风红缨这才了解到白天村里广播说得就是她五哥回乡的好消息。

乌云雅最近和温阔蜜里调油,见老村长热切的将鸡拿去杀,乌云雅忍不住凑过来。

“红缨,你五哥啥打算?你跟姑姑说说呗。”

风红缨很佩服乌云雅的记忆。

前段时间为了丫丫的死吵着要她偿命,丫丫的事水落石出后,她就跟没事人一样,继续没心没肺的和她有说有笑。

风红缨:“你问得啥打算?”

乌云雅挤眉弄眼:“能啥?终身大事呀,老村长小女儿西琳比你大一岁,还没嫁人呢。”

风红缨恍然大悟,难怪她五哥一回村,老村长激动的连村里好久没派上用场的广播都用上了。

为了小女儿的婚事,吝啬的老村长还抓了两只鸡过来。

可惜,老村长只会失望而归。

风红缨:“五哥不会答应的,他心里有热娜。”

这边,灶台上忙碌的风延荣笑着婉拒了老村长送来的两只鸡。

老村长不甘心,进屋找风延吉。

风延吉直肠性子,有啥说啥,连弯都不拐,直言有喜欢的姑娘,就是热娜。

乌云雅急了。

“延吉侄子在外边读书读傻了吧?西琳哪点比不上热娜?西琳比热娜勤快,比热娜懂事,长得比热娜壮,她——”

“乌云雅。”风红缨蓦地站起来,半眯着眼冷冷地看着眼前这个风光无限好的女人。

乌云雅被盯看着浑身发毛,结巴起来:“瞎嚷嚷什么?你、你咋还这么没大没小…”

风红缨嗤了声:“和一个不尊重死者的人谈论长幼尊卑有什么意思?乌云雅,热娜已经死了!你将一个尸骨未寒的人拿出来贬低,你心里难道一丝丝不安都没有?”

说着,风红缨抽走乌云雅捧在手中正啃的羊腿子。

“要吃滚回家吃去,这里不欢迎你。”

“你!”

“你什么你!风红缨:“咋没有,那天他追我时亲口说的,说热娜她——算了。”

“五柱子真的亲口说他害了热娜?”

坐在篝火边的风延吉突然抬起头:“小妹,这是真的吗?”

“嗯。”风红缨点头,小声道:“他说热娜爹想要热娜生个儿子,热娜不从就…”

晚风习习,橙黄的火苗在风延吉英挺的脸颊上忽明忽暗的跳跃。

风延吉猛地站起来一脚踹飞面前的烤架。

“五弟——”

“老五——”

“五哥——”

此起彼伏的叫喊,周围的村民皆看了过来。

风延荣将喘着粗气的风延吉按回去。

“你坐下!”风延荣沉声道,“热娜没了我和小妹都难过,尤其是小妹,为了给热娜报仇,小妹差点被五柱子给——”

风延吉抬眸:“小妹咋了?”

空气中,炙烤羊肉的声音滋滋作响。

围在篝火边的村民们垂下脑袋,对于风红缨的遭遇,他们约定好了,以后绝口不提。

但不提不代表没发生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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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延荣将风红缨和风延吉叫到屋内。

“小妹,给他看。”

风红缨嘴上的伤已经结痂脱落,只留下一圈淡淡的白纹,双手没痊愈,掌心数十道深可见骨的口子。

赤脚大夫赶到时,连连摇头:“刺都扎进骨肉了,得送医院,不然手要废。”

风红缨咬着牙拒绝去医院。

一来路途遥远去不成,二来开销太大。

赤脚大夫没胆从骨头里取刺,风红缨便自己取,疼了整整一个下午才将刺拔出来,后续的包扎工作由赤脚大夫完成。

望着密密麻麻的伤口,风延吉呼吸顿了下,不敢置信地问:“这、这是五柱子弄的?”

风红缨摇头又点头,将暴揍五柱子的事娓娓道来。

听完后,风延吉又怒又气,只恨不能立马冲进牢里将五柱子给凌迟了。

“明天我陪你去市里,我去跟管这事的人理论。”

风延吉握拳:“不瞒你们,我这次请假回来,为的就是这桩事。热娜的仇,还有小妹双手的仇,仇一日不报,我一日不回首都,我一定要跟他们耗到底。”

风红缨抿唇,冲试图反对的风延荣摇摇头。

-

翌日天还没亮,风红缨就骑着小毛和风延吉往市里赶。

白天日头烈,两人得趁清晨凉快早点进城。

市级说是大城市,其实顶多算是人口密集一点的大村寨罢了。

赶在中午前两人找到相关负责人,一听风红缨是《日报》上那封信的作者,办公室里的女同胞们纷纷起身握住风红缨的手。

“同志,你太猛了。”

其中一个女同志竖起大拇指,悄声道:“现在外头都在说呢。”

风红缨:“说啥?”

女同志捂着嘴。

“你们村男人不把媳妇当人看,谁家愿意将女儿嫁进来,你还不知道吗?就这几天,你们村好几个新媳妇都跑了,那些过了彩礼要嫁的,也退了彩礼说不嫁了,反正都在传,嫁猪嫁狗不嫁珈八村的男人。”

瞥到风红缨身旁站立如松的风延吉,女同志讪笑了下,逃也似的走了。

兄妹俩相视一眼,均无奈的叹气。

这叫什么,这就叫几颗老鼠屎坏了一仓稻。

五柱子等人如果不严惩,珈八村男男女女的声誉迟早要被毁得干干净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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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件签署的很顺利,接待两人的卓书记非常热情,将风红缨夸了又夸。

“首都妇联那边专门发电报到市里来了,让我多多关注你这个勇敢的小姑娘,这次新政策的下发,有你的功劳在里面哦。”

风红缨忙谦虚地说不敢不敢。

“下周就去学校吧,学校开学没到一个月,刚好赶趟,专业什么的,你和你五哥商量,他是过来人。”

风红缨笑嗯了声,扭头和风延吉交换了个眼神。

“书记。”风延吉喊。

卓书记笑呵呵地应声。

“你小子在首都混得不错呀,虽然我因为你们兄妹俩挨了上边的批评,但有一说一,珈八村这事委实错的离谱,你们俩干的好!”

“国家现在需要的就是你们这些敢说真话的年轻人,有则改之。从前不知道珈八村存在这种落后的风俗,现在既然知道了,那咱们就加大力度配合国家政策进行整改,你们说可对?”

兄妹俩点头。

卓书记摆摆手,让欲言又止的风延吉坐下。

“你们俩的心事全挂在脸上,我知道你们要问啥子。”

风红缨忙道:“书记,政府打算咋处置那帮人呀?”

风延吉:“还能咋处置?唯有木仓毙才能消心头之恨,才能以儆效尤,书记,您还不知道吧,村里老一辈到现在依然不觉得借种有错,倘若一直这样下去,国家的新政策恐怕很难贯彻到底。”

卓书记嘶了口冷气,双手交叉搭在桌上。

“如果现在的珈八村真像你说的那样,处置这事的确该好好想一想才行。”

说唯有木仓毙是风延吉一时的快语,犯事的人太多,都处以木仓毙不可能。

风红缨眼珠子转了转,道:“书记,我是沙坑里头唯一一个成功出逃的姑娘,我能插一句嘴吗?”

卓书记:“当然,你说,你说。”

卓书记拔下钢笔帽,端端正正坐好。

“你的想法很重要,说吧,我一一记下来,回头跟派出所那边的同志交接一下。”

风红缨瞥了眼风延吉,风延吉暗暗点头,示意风红缨只管大胆讲。

“卓书记。”

风红缨咬了咬唇,自嘲一笑。

“我明白派出所关着那些人迟迟不下处罚的真正原因,毕竟他们死不承认搞流氓,派出所也没辙,至于借种…”

“所抓的那几个妇女,之所以不敢承认借种,无非是记挂家里的孩子,不想孩子头上冠上杂种的帽子。”

“再一个,她们一旦承认借种就意味着丢脸,她们丢不起这个脸,她们的孩子丢不起,她们的娘家也丢不起,所以这桩案子只能僵在那。”

卓书记不停点头。

“对对对,你说得对,问题就出在这,但凡受害的女人们敢站出来指认谁强迫她了,我敢拍着胸脯告诉你,那个男人绝对要一木仓给毙了。”

说着卓书记无奈地耸耸肩。

“可惜,没有一个人站出来,包括那个阿莎。”

阿莎爹娘身子不好,得知女儿杀人坐牢后,二老惊得一口气没呼上来,齐齐晕了过去,现在还在家里瘫着呢。

倘若阿莎承认自己被丈夫送去借种,这无疑又往爹娘头上压了一座大山,以二老的封建做派,到时候不是上吊就是割腕。

所以阿莎只承认自己失手杀了阿依,对借种一事绝口不提。

风红缨叹口气,明明一切早已大白天下,可碍于没证据,案子只能陷入僵局。

“卓书记,我想见见阿莎。”

风红缨仰起头:“这个案子得从阿莎那下手,我来做她的工作,您看可行?”

卓书记:“这工作能做的下来吗?”

风红缨:“我试试看吧,争取将阿莎拿下。”

“好。”卓书记刷刷写下几行字,叠好信封交给风红缨。

“你拿我的介绍信去市局,他们会安排你和阿莎见面,红缨同志,我得提前把话说清楚,这个阿莎,她很偏激,从转到市派出所这么久以来一句话都没讲过,你要是能掰开她的嘴,我个人再奖你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