棺的四角处。
“一、二、三、走起——”
随着齐声一喊,棺椁渐渐浮出水面,岸上的人不由惊呼。
不知是谁说了声:“棺材这么大,里边的东西值不少钱吧…”
人群中有人嘻嘻笑:“听说城里有人专门去废品站陶这些玩意呢…”
“支书。”
风红缨瞥了那些人一眼,郑重其事道:“这可是千年玉石棺诶,咱们夜里最好安排人看着,不然有人偷…”
不等她把话说完,马支书笑了。
“小风同志,这你放心,只要不是躺人的棺材,没人偷。”
“可他们——”风红缨睨向人群。
马支书老神在在道:“我见过衣冠冢,里边除了衣服没别的东西,这棺材落水千年,要我说呀,里边的衣服早就烂透了。”
“里头没别的陪葬品吗?”有心人问。
“没。”马支书很笃定地说,“不可能有的。”
破四旧时他现场见过好几个衣冠冢,都没有什么稀罕的陪葬品,有些连衣裳都不见了,些许是烂成水了吧?
周围人一阵唏嘘。
然而只有少部分人知道,那些衣冠冢里边的陪葬品其实是被人提前拿走了。
风红缨略有些无语,还想劝呢,马支书又道:“还好不是埋人的棺材,真要是那种我才担心,怕就怕有些人半夜偷尸做农肥。”
风红缨:“……”
所以再三跟她确认,得知是衣冠冢就松了口气?
“我觉得吧,哪怕里头没其他陪葬品,光这一个棺材其实也挺值钱…”
这可是古玉做得棺材,拿榔头随便敲一块都能做传家宝。
再说了,如果这真是她自己的衣冠冢,她可不想有人半夜撬她的棺材。
想想就渗人。
马支书叹口气。
“小风同志,这玩意往大了猜就是晦气的存在,以前谁家死了人不埋土里埋水里?说明什么,说明棺材里的人肯定是十恶不赦,恶鬼的东西谁敢偷?不怕死么?”
恶鬼·风红缨:“……”
“挪地方我可以理解,刚才放下来的时候,他们手没个轻重,硬生生磕碎了个棺材脚…”
风红缨心疼的皱眉:“我的意思是,管它是恶是善,最好先安排个人守着,省得有人暗中搞破坏,是砸是埋回头再商量。”
马支书:“安排人看守甭商量,这几天地里的活忙着呢!至于你后边说的…砸棺材不吉利,抽空埋掉吧。”
也是,下了工,大伙都累得爬不起来,谁愿意来河边守棺材?
风红缨幽幽叹了口气。
就在风红缨准备说她晚上守着棺材时,一道声音从旁而降。
下工后天还没黑透,风红缨照旧去河边守棺,摇曳的火把下,苏宝琴拧着眉做题。
马支书笑着介绍彼此,问:“风红缨同志人呢?”
风红缨点头,苏宝琴听风红缨说过风家偏心眼的事,见风红缨脸色不太好看,一下没了打趣的兴头。
只要上心,绝对能轻松的发现猫腻。
她从军打仗习惯了浅眠,这动静虽小,但还是吵醒了她。
马支书见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就将看护衣冠冢的事敲定了,当即除了点头还能有什么法子?
-
高考恢复的消息要到十月下旬才登报,风红缨不能明着摆出来导致蝴蝶效应,不过稍微提醒小姐妹们提前准备没问题。
风红缨摇头:“玉石棺有碎的迹象,再乱挪恐怕就要四分五裂。”
-
罗晓灵捂着手吱哇哭得抽气不断。
从这天起,罗晓灵再也没来守棺。
范莉莉就是后妈带大的,吃了不少苦。
“行啊。”
李国贤咧嘴,开玩笑道:“女同志都不言累,那我就更要咬紧牙关了。”
戴着金丝眼睛的男人跟着笑:“老同志,我们见得稀奇古怪的东西多了去了,一个古棺吓不到我们,何况是衣冠冢。”
翌日,邮递员给风红缨送来一封信。
天一黑,苏宝琴就会抱着书过来陪风红缨。
这天夜里,苏宝琴学累了打起了瞌睡,风红缨讲题讲久了也有点累,交代罗晓灵注意放哨后,她就和苏宝琴背靠背挨着大树睡了起来。
罗晓灵吓得一哆嗦,伸进玉石棺的手啪叽一下抽出来。
风红叶是海军部队的接线员,监听渣男和小三的电话不难。
苏宝琴数学方面差点火候,刚好趁着风红缨得闲的时候请教一二。
在风红缨的劝导下,苏宝琴终于止住了眼泪。
“读书?”
苏宝琴擦干泪不行的,马支书向上边推荐大学生,要推荐你该推荐你去…”
周大娘在旁边听了半天。
“没人看的话,要不抬到晒场去?那里一天到晚都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