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魏国五丈原之战,抽调了雍州军大部分的主力,剩下的各地守城兵没有哪个有如此数量的骑兵,联想到一路上行来看到的那些村子惨状,秦阳心头一咯噔,大概猜到了来的是什么人了。
“快!让大家回家躲起来!敌人有千余骑兵,你们不是对手!”秦阳对这些搞不清楚状况,还以为是普通流寇来袭的村民们喊道。
听说敌人有千余骑兵,不少村民都慌乱了起来,倒也有几个悍勇之辈表示要和敌人拼了,结果被秦阳一句,来的是羌人,保护好你们的婆娘和孩子给破了防,匆匆回家去了。
“你准备怎么做?”
不知何时,杨老汉来到了秦阳身边,此刻的他佝偻的后背奇迹般挺拔,浑身上下散发着杀气。
秦阳理所当然地道:“当兵就是要杀敌,不是么?”
“我可是,勇冠三军的扬武都尉秦仲明啊!”
说出这句话的秦阳,无比自信。
“算我一个。”杨老汉语气坚决,不容拒绝。
——
黄土高原的深秋,比中原要更加萧瑟,枯黄的草叶到处飞舞,风沙漫天。
迷当的大军在渭河边损失惨重,又目睹了恐怖凶兽逞威,早已吓破了胆,士气全无,四散溃逃。
去时声势浩大的五万儿郎,如今只剩下千余王帐亲骑护卫着迷当一路西奔,逃回雍凉。
干粮已经耗尽,这几天全靠着杀马维系才勉强到了这里,这也怪迷当自己作孽,去时浩浩荡荡,烧杀抢掠,沿途焚毁村落不知何几,结果断了自己后路,两天来没能找到一处可供补给的地方。
“大王,前方山坳发现一处汉人村落,貌似还有人烟!”哨骑激动地向迷当报告。
看着四周眼睛血红的手下,迷当知道再不找地方给他们补给和发泄,恐怕就要哗变了,现在自己的威信掉到了冰点,谁知道这帮狼崽子走投无路之下,会不会突然砍了自己脑袋拿去找官军换粮食。
“全军调转方向,我们去那里休整一晚,连日辛苦,今夜好好放松一下!”
“噢噢噢!”队伍发出了野兽般的嚎叫,争先恐后向着土坑村而去。
数千羌人如狼似虎的奔到了土坑村口,原以为会遭遇零星的抵抗,这些胡人在来的路上都已经将弯刀出鞘,准备将胆敢反抗的汉人男丁屠戮殆尽,以发泄连日来胸中的愤懑之气。
结果到了现场一看,村口一棵掉光了叶子的歪脖子树,树下只有一名魏军装束,腰间挎刀的少年男子,和一个拿着打铁用的锤子的瘸腿老叟,除此之外再无他人。
这怪诞的场景把这些凶狠残暴的羌人都给整不会了,面面相觑一阵,然后爆出一阵哄然大笑。
一名打扮像是小头目的羌人轻踢马腹,踱步到秦阳面前,在马上居高临下开口道:
“小子!哪里捡来的衣服?还敢冒充魏军!快快前头带路,哪里有好吃好喝、哪家有漂亮娘们,都老老实实的给爷爷指出来,爷爷们心情好了,或许还能留你一命!”
身后的杨老汉已经双目快要喷出火来。他已经从这些羌人的服饰上认出了他们的身份,与当年杀死自己全家老幼的来自同一个部落!要不是秦阳在身后悄悄冲他打手势,杨老汉此时已经冲上去拼命了!
秦阳假装露出谄媚的笑脸,团团作揖:“各位好汉饶命!小人是这村里土生土长的娃,对村里知根知底,好汉们要什么,小人必定尽心尽力,只是不知各位好汉,是哪座山头的大王?”
又是一阵哈哈大笑,那小头目扬了扬马鞭,啪的一鞭子抽在秦阳身上:“哪来这么多废话?小子,给爷爷听好了!爷爷们乃是迷当大王的王帐亲骑!还不速速叫你老母出来,好好伺候我家大王,说不定大王看上你老母,收你做个干儿子,哈哈哈!”
“哈哈哈!”周遭的羌人对头领讲的荤话十分赞同,纷纷大笑附和,有的还在马上做出了挺胯的动作。
“这么说,迷当也在?”被抽了一鞭子的秦阳毫不生气,嘴角勾起轻笑。
“你个狗杂碎也配直呼大王名号?”头目面色一变,感觉有些不对劲,操控身下战马人立而起,便要将秦阳踏成肉泥!
“唏律律!”
马蹄砸落,却被秦阳伸出双掌,轻描淡写便接住战马两只前蹄,任凭该马如何使力都难以动弹。见此异变,周围羌人无不大惊!
“我这便替你们带路,不过这条路对你们来说,”秦阳双手发力,战马连同马上的头领整个甩飞出去,砸倒一片羌人,
“通往地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