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阳缓缓睁开双眼,身周的水龙卷已经散去,阳光重新从云层中洒落。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带有原始气息的森林和蔚蓝的天空,然后浓重的血腥味钻入了鼻腔。
花了一点时间,秦阳适应了现在的情况,忙向四处张望铜头的身影。然而眼前的一幕,却让秦阳的心脏狠狠的揪紧!
只见一名身穿文士袍,整张脸孔隐藏在兜帽底下的男人,正凌空悬浮在不远处,他的一只手臂向上举起,掐住铜头的脖子提在半空,而被他掐住脖子的铜头,浑身上下伤痕累累,血迹斑斑。
铜头整条右臂齐肩断裂,低垂着头,不知生死。
“放开他!”
秦阳怒吼,两条水流形成的长鞭从他手中电射而出,袭向那个神秘的文士袍男子。
水流编织的长鞭击中空气,发出啪地一声脆响,而文士袍男子早已经闪避到了另一处位置。
失去支撑的铜头身躯,重重的从空中落下。
秦阳闪身过去伸手一捞,将这具破烂不堪的躯体抱入怀中。
简单查看了一下铜头的伤势,秦阳的一颗心沉到了谷底。他将手掌覆上铜头的伤处,手掌上散发莹莹的白光,不多时,伤口上便结出了一层寒霜,将不停流血的断口封死。
“铜头!铜头!”秦阳低声呼唤。
怀中的人儿缓缓睁开仅存的一只眼睛。
“二哥”嘴角扯出一抹艰难的笑容。铜头断断续续的道:“二哥铜头做做到了没有让你失望只要我还活着,没咳没有人可以可以伤害你,就算是神神仙,也也不行。”
“别说了,铜头!”
愤怒、悲伤、自责,多种情绪缠绕在秦阳的心头。
他好恨,恨自己为什么不早一点醒来!恨自己之前为什么要答应让铜头跟来!
不知道该怎么办,秦阳无助的将铜头紧紧揽在怀中,想用自己的体温温暖这具正在慢慢变冷的身体。
“铜头,坚持住!二哥带你回家,我们回家!”
铜头脑袋微不可察的动了动,用仅剩的左手抓上秦阳胸口的衣襟。
“二哥铜头先走一步,二哥你自己一定要保重可惜没能亲手替娘报仇”
抓住自己衣襟的手陡然无力的垂落,生命迅速流逝,转眼间,怀中只剩下一具冰冷的躯壳,依旧睁着唯一的那只眼睛,死死盯着某个方向。
秦阳顺着铜头的视线看去,入眼是那把“忆柔”刀。此刻它正安静地躺在地上,和它的主人一样一动不动。
明明仇人就在树林那边的渭河边上,铜头却选择了用他的性命保护他的兄弟。
没能用这把刀砍下迷当的头颅,你一定很不甘心吧。
秦阳轻柔地放下铜头的身体,将自己的外袍脱下,轻轻地盖在铜头的身上,然后走到“忆柔”刀前,弯腰将其从地上捡起。
“放心,你的仇,二哥一定替你报!”
抬臂举刀,刀锋指向在一旁怡然自得仿佛正欣赏一出生离死别戏剧的文士袍男子。
“你!该!死!!!”
汹涌的气势,以秦阳为中心向四周崩散!强大的精神力波动如飓风般肆虐,将四周的树木吹得东倒西歪。
秦阳的瞳孔变成了湖蓝色,就和意识海中的那个倒影一模一样。
“倏!”
秦阳从原地消失,下一秒便出现在文士袍男子的身后,忆柔刀狠狠地向对方脖颈斩去!
文士袍男子故技重施,伸出食指和拇指,便要去捻袭来的刀刃,但就在快要接触的一霎,文士袍男子脸色突变,想要闪身避开,然而变招过于仓促,并没能完全闪开秦阳的这一击。
“呲啦”一声布帛撕裂的声音响起,一直遮盖住面容的兜帽被刀锋划开,露出了文士袍男子的真容。
秦阳挺刀向前,趁势追击,但眼角余光看见了文士袍男子的面容后,却仿佛被施了定身法,呆在了原地。
虽然是长发,但那清秀的五官,眉宇间略带着的书卷气,那眼睛、那鼻子、那嘴巴,不正是秦阳自己?!
怎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