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七殿下到了。”高介入殿。

“让他进来吧。”

天子微微抬手，高介应下，退出几步将夜棠请入殿中。

不久，少年一身四爪蟒袍面对当今天子微微一礼臣见过父皇。”

话音落下，天子仔细打量少年一眼，吃力的起身走到少年身边朕过来吧。”

“是。”夜棠没有多问，跟在身形单薄的老皇帝身后向着偏殿后行入，少年跟着几次想要出手搀扶，但最终还是收回了手。

偏殿后，其间只点着几支蜡烛，烛光略显昏暗，而太子只是带着少年到了一副画像前。

画像高挂于墙上，纸张微微泛黄看上去应该有些年岁，而画中笔墨尤为出彩每一笔都是画龙点睛，但最让人在意的还是画中之人。

画中有两名女子，二人坐在一处白雪皑皑之间，做西域装扮，只是一人红衣，一人紫袍，都是约莫十岁的年纪，雪色衬托下，她们嘴角泛着浅笑，眼角眉梢堪称绝色，便如同冬日里盛开的寒梅。

只是面容与中原之人有些出入。

夜棠长眸微动，虽然他不曾记得那个女子的相貌，但他还是一眼认出了画中之人。

只是碍于画像之上是两人，一时难以决断。

“母妃？”

“是，

她是你的母妃。”

“当年先肃宸王作为使臣出使西域，议和之后便从楼兰带回了一位和亲公主，便是你的母妃，当年和亲队伍过河西走廊进凉州城，但因为正值寒冬，凉州城外偶遇大雪封路，和亲队伍庞大难以过关。”

“先肃宸王便自作主张寻到了当时远游天下的一位民间画师雨师氏，为和亲公主画像，之后便差人送到了皇城，那副画像便是如今你看到的这卷。”

天子开口，目光落在了画卷下方的短款四年一月初七。

夜棠静静听着，不曾想濮阳阁主当年在江湖之中的那位雨师氏好友，与母妃可能有过一面之缘。

他看着画像之上的两名女子。

其中那一身红衣的女子眉眼轻垂，他不曾记得母妃模样，但那红衣女子在看第一眼时就有一种莫名的亲切，但另一个容貌一般的紫衣女子却没有。

雨师氏绘出了画中女子的风采，但这二人……

“父皇，儿臣不明，这画像之上为何会有二人？”

“先肃宸王的说辞是，当年雨师氏画这副画时，觉得你母妃着红衣、紫衣之时身上气质各不相同，便将两个形象画在了一副画中。”

闻言，夜棠却只是微微仰头，圣上或许看不出，但他知道这不是同一个人。

少年出神，站在不远的天子收回目光走到桌案之后坐下，抬手指了指不远的坐塌七，坐吧。”

夜棠垂眸落座。

“这八年来身在何处，过得如何？”天子询问。

“这八年身在江南，落于一户行医人家，家中只有一位老翁，姓随，他待儿臣还算不错，前不久因病去世，儿臣没了牵挂便独身来了皇城。”少年开口，浅浅提过这些年的经历。

他并没有说错，当年濮阳轻礼带他到了蓬莱长生阁所在的蓬莱谷，蓬莱长生阁本就是江南医家，而那位姓随的老先生隐居谷中收他为徒，传他剑术。

唯一与所说不符的便是，那位老先生如今健在，身体好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