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内摆放着盛满炭火的雕花铜炉,坐垫铺满了做工精致的绒毯,温暖如春,全然不同于室外的寒风凛冽,连日熬夜研制解药,梁安夏眼下早已泛起了淤青,此时坐在车内,她忍不住靠着车壁泛起了瞌睡,“这次下毒是季子琪背地里搞的鬼吧?”
为了能够更加舒服,梁安夏索性依着经御晟伸来的双手,顺势懒洋洋地倚靠在对方怀中,感受着胸膛传来的暖意,她突然眼皮有些睁不开了,见此情景,坐在车门处眼观鼻鼻观心的夏竹干脆推开车门,裹紧了披风同冷羽一起坐到了前头。
马车内,瞧着梁安夏昏昏欲睡的小模样,经御晟嘴角止不住往上扬,他用下颚蹭了蹭对方的头顶,轻笑着,“笑笑何出此言,可是查到了什么线索?”
众所周知滋补药材用好了是救命良药,过量了也可以是害人的毒药,前些日子官员接二连三病倒,皆是食用了混合有大量蟾酥、曼陀罗这等必须严格控制药量的滋补药材所浇灌的蔬菜,纵然引起了一些纷扰,给人感觉却更像是恶作剧。
“若是背后指使存心害人,大可不必使用这种看似复杂,容易叫人一叶障目的药材,而是直接一招致命,病发的官员几乎囊括了所有阵营,想到季子琪临走时说过的话,我猜此次报复就是他不甘心被你坑了一把,临时起意扰乱天禹朝政”,虽然报复的手段有些幼稚,但是思来想去,梁安夏还是认为季子琪的可能性最大。
如果季子琪此番大规模毒害他国朝臣,且不说是否会破坏他原本暗访京城的筹备计划,一旦被天禹查到任何蛛丝马迹,天禹皇帝势必不会善罢甘休,自古打仗都需要冠冕堂皇的理由,天禹与北桓关系紧张,近年来边疆矛盾冲突愈加明显,如此一来,正好给了天禹名正言顺的出战缘由。
“季子琪这招的确幼稚得令我感到意外,依我所见,他十成是还有更深的计划在暗中筹备着”,经御晟犹豫过,毕竟按照以往交手的经验来看,季子琪的手段万不会如此温和,但若是对方有所顾忌,倒是说得过去。
经御晟曾派人暗中跟踪京城内季子琪安插的卧底,时至今日,除了右侍郎府丢失了一张防御图,并没有其他的动静,然而正因为没有任何动静才叫人生疑,“笑笑,背后指使有太子去查,你就别想了,闭上眼睛休息,待会儿带你见个人”。
“方才你说有事要同我讲,旧是为了带我去认识新朋友吧”,梁安夏的眼睛睁开一条缝,透过车窗细小的缝隙,她发现马车正往城郊的方向驶去,“那人可是在城外?”
经御晟伸出温热的手掌贴心遮挡住梁安夏眼睛上方亮光,对方长长的睫毛划过手心,瞬间掀起了心中的一片涟漪,嗅着淡淡的发香,他一字一句轻声说道,“笑笑,你是即将和我共度一生的人,他是我多年相交的朋友,我们大婚时他不便现身,如今他来了京城,我便想让你们借此机会见上一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