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门外二人是?”
账房一听,立刻提高了警惕,盯着吕聚心说这家伙不会是来抢劫的吧?
吕聚也瞧出账房的眼神,连忙解释道:“先生不要多想,我只是好奇,如此盛年壮汉怎不去参军耕作?而是在这看护银...银行。”
“呵呵,先生,此处是银行,不负责接待外来人员。若是先生有疑问,可去府城的民政部门打听。请”
回到客栈的吕聚心说自己没白来,好歹打听出来还有个什么民政部门,至于具体地址,只要到了府城总能寻得到。但想吃了饭现在就上路,恐怕不花些银子再购上一匹良驹是不行的,自己那骡子实在不顶用,想罢招呼道:
“小二。”
跑堂的小伙计听到招呼,立即上前。
“客爷,有何吩咐?”
“你们这儿,可有牲口市吗?”
“牲口市有,可现时已晚,怕要明日才有。客爷是想?”
吕聚指了指门外自己那匹骡子,“我着急赶路,但这骡子不行,想再买匹马,小儿,你可知何处有卖?”
“我们这儿客栈里就有,客爷若是想把骡子卖了换马也可,只是多少得贴些银子。若是不想卖,也可暂寄在这儿,每日给马倌些工佃和草料铜钿就行。”
吕聚点点头,又有些不甘心地问道:“小二,我来时可听说了,松江府可是不太平,若是我买了马去府城,不会被那些个丘八给强行夺走吧?”
跑堂不假思索一摆手,拍着胸脯回道:
“客爷,这点你放心,但凡在咱们远东帝国,绝不会有那些明军的丘八在。咱们陛下即便是要征用百姓们的马匹骡子,一律明码标价,即刻兑付银票,绝没有巧取豪夺那回子事,况且就小的所知,咱们
这儿也不乱呀。那些明军丘八们打不进来,客......”
“咳咳!”
掌柜的早就开始关注吕聚了,听见跑堂的口不择言,急忙咳嗽几声打断,笑着走向吕聚这边,一边拱手施礼,一边说道:
“这位先生,下人们不懂事,打搅先生用餐食了。”
说完,扭头一转脸色骂道:“话这么多作甚?还不快去照应其他客人?”
“诶诶,掌柜的,小的这就去。”
吕聚被这么一搅和,知道在这儿是问不出什么了,将碗中已经微凉的黄酒一饮而尽,转身来到客栈的后院,问马倌用骡子置换了一匹还算健壮的良驹,朝着松江府城绝尘而去。
可他刚离开朱泾镇还没走上几步,立刻就因眼前横跨华亭塘河两岸的水泥桥而翻身下马,牵着马在桥上溜溜走了几个来回,刚越过河去却又被笔直而宽敞的大路给惊的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吕聚就这么在不解、好奇和惊讶等多重情绪的干扰下,驾着马沿着直通松江府城的道路狂奔,好赶在城门关闭之前进入松江府城。
当他询问了几位过往的行人,来到银行账房先生口中的民政部门时,突然发现自己根本就没进城,一路上压根就没瞧见松江府原本高耸的城墙与墙外的护城河,浑浑噩噩之下也懒得去想这么多,系好马匹,抬头观瞧。
吕聚以前并没有来过松江府,更没来过华亭县衙,但县衙的规制吕聚是知道的,一看眼前的建筑,就认定了这是位于松江府城内的华亭县衙。
还没等他迈步,迎面从县衙内走出一位短衣襟小打扮的髡发男子。
吕聚直接上前问道:“这位先生,敢问这里是那个......民政部门吗?”
髡发男子被问的一愣,紧接着指了指一旁不远处的县丞署说道:“你去民政部门呐?隔壁,原先华亭县的县丞署。这儿是报官的地方,不处理民政事宜。”
“那敢问先生是......衙役?”
“呵呵呵呵”髡发男子被吕聚问的呵呵笑了起来,停下了脚步,由上到下细细打量着吕聚,好半天才开口说道:
“你要硬是这么说,倒也没错,不过本人只负责抓人犯,不负责站堂。你不是本地人吧?如果你是嘉兴府来的伪明细作,恐怕要让你失望了,咱们这儿没什么可供你看的,若你是来投效我远东帝国的,可以去隔壁民政部门登记,那边有专人负责。”
吕聚被这么突如其来的一番话说的发懵,心说怎么地,刚来还没说上两句话就破案了?自己怕到时不怕,眼前这人身上也无有家伙,凭着自己的身手此人绝非是自己的对手,无论如何也能逃得脱,可自己是带着任务来的,怎么着也得搭上话才行。
“呵呵呵呵,武人到底是武人,算了,你说说吧,到底来干嘛来了?”
吕聚这回是彻底傻眼了,因为他已经明显感觉到对方并不是在试探自己,而是确认了自己就是个武人。
“这位先生,你是如何瞧出来的?”
“简单,方才本人稍加试探,你就暗自运气,双手握拳,再加上你手中常年操训留下的茧子,一眼就能瞧出是个武人。不瞒你说,自从我到了这儿,你这样的明军见了没有上百也有数十了,有些是细作,有些是逃兵。若是细作,我规劝你早些回去。若是前来弃暗投明的,还是我方才那句话,隔壁民政部门登记。”
说完话,就打算要走,被吕聚一把拉住。
“先生,此地不是讲话之所,可否让吕某进去,寻个清净之地,吕某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