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在下不知......”
“好,你不知道,不知道倒是不奇怪,就是本官好奇,你家仆人的穷亲戚,你顾临城还特意为其在德福客栈对面弄个小院,为何?你倒是给本官解释解释这其中的缘由。”
让顾临城解释,解释什么?他怎么解释?眼下的顾临城哪里还是高高在上的顾大老爷,瘘着背,浑身紧缩,抖若筛糠。
。。。。。。
“顾临城,本官的问题很难回答吗?到了现在还要狡辩,你当你做的天衣无缝是不是?真当自己聪明绝顶是不是?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这句话,你就无有听说过吗?可要我将为你做活的马小二喊进来与你当堂对质啊?”
“啪!”
不等顾临城有所反应,陈宁猛地一拍桌子。突然加重了语气,一声怒喝:
“难不成,你想要尝一尝我陈宁的厉害,试一试我陈宁的手段如何吗?!”
就这一声怒喝,彻底击溃了顾临城的心里防线。
顾临城“噗通”一声跪倒在地,紧着跪爬两步来到陈宁跟前,涕泪横流,磕头如捣蒜一般,口中不住地讨饶:
“陈大人,陈大人,小的糊涂,小的糊涂啊陈大人,看在小的多年来为老爷们干活的份上,绕了小的这一回吧陈大人呐”
陈宁双目一瞪,大骂道:“混账东西,老爷是你叫的?!饶了你?饶了你,我远东帝国王法何在?你这是谋反,你这叫篡逆!!!”
顾临城顿时一屁股瘫软在地上,哭天抹泪地叫喊道:
“我要见老爷,我要见几位老爷,我要见顾沁。当年顾沁可是花了我的银子才得以过活,而今你们可不能这样,不能这样啊”
陈宁见吓唬的差不多了,放缓了语气说道:
“顾临城,事到如今你可后悔吗?”
“小的知错,小的知错了,陈大人,陈大人你可要救救我,无论如何看在夫人的面子上,救救小的啊”
“行,既然如此,本官给你一条活路,就看你想不想走了!”
“走走走,大人请说,小的一定走!”
陈宁点了点头,“好,想活,可以。来,你先说说这件事,到底是谁的主谋,不过我丑话说在前头,只要你有一句假话,本官现在就让你知道知道,欺瞒我陈宁的下场!”
“主谋...主谋是我家族长,顾文同。”
陈宁并没有因为听到顾文同这三个字而感到惊愕,只是点点头,继续问道:
“好,顾文同,那他是如何交代与你的,具体计划又是如何?你又如何联络上应天的?一并从实招来!”
顾临城抹了一把泪,抬眼望着陈宁,哀求道:“陈大人,小的若是招出实情,大人当真愿意保我一命?”
“顾临城,此刻这屋中,除了你就只有本官,你只要说的是实话,将来龙去脉一并道出,到时候陈某自然想办法保你一条性命,今日你若是不开口,等本官走了,那......”
“招,我招!”
顾临城没等陈宁把话说完,就直接将个中的细节给抖了出来。
要说顾文同对于陆远,或者说是对陆远一行人的不满,其实早在陆远入主下沙庄园就开始了,原因也很简单,无非“人心”二字在作祟!
陆远只不过花了短短几个月的时间,就夺走了顾家庄族人心目中原本属于自己的地位,令众人对其言听计从。而自己花了大半辈子所建立起来的威信,转瞬间消失殆尽。
他心怀不满,却又无计可施,好在还有顾沁的存在,令自己不至于彻底丧失话语权。
但顾文同骨子里,就是个普通的一族之长,当自己族人们吃不上饭的时候,可以靠着陆远的力量和帮助改变现状。不过一旦情势好转,就动起了想将顾家庄脱离下沙庄园的心思,但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乃是亘古不变的真理,顾文同这时突然发现,自己失去了权威,自己这个名义上的族长早已有名无实。
这一翻天覆地的变化,怎能让这个原本为了顾家庄的兴衰,为了族人的生计奔波了大半生的顾文同所接受。
暂时无力改变现状的顾文同没有老老实实的当自己的族长,做施成的岳父,陆远的世叔。而是在暗中积蓄实力为自己和顾家庄谋上一条后路,方法就是在背地里挖陆远等人的墙脚,直到海汇寺事发,被彻底从阴影中揪了出来。
此事一出,顾文同就真的彻底丧失了公信力,原本已经不太乐观的现状因为这件事显得更为窘迫。此时的顾文同发现自己和顾家庄就好像上了陆远的贼船,自己已经发现了是贼船,想将顾家庄的族人们领下船,却没料到自己却被首先踢下了船,眼睁睁地看着其余族人依旧随着陆远的贼船渐行渐远。
而在这段时间中,整个顾家庄,只有顾临城与顾文同的看法相一致。就如顾临城所说,陆远等人尚未出现时,没少周济自己这帮同族的穷亲戚,在众多族人中的地位,仅次于顾文同。但陆远一来,顾临城发现自己的地位一再下降,与族长顾文同可以算得上是难兄难弟。
还有一点尤其令顾临城心怀怨念,就是陆远改朝换代大封百官,却没自己什么事。那个盐场的管勾王招平居然都被晋了爵位,而自己任劳任怨这么些年却连个虚衔也没捞着。
不过顾临城有一点不如他的叔叔,顾文同不论做什么,出发点都是为了整个顾家庄。而顾临城则更多的是为了自己。
昨天帮陆远等人干活做生意,是为了自己。今天行刺陆远,也是为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