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
“进来。”
传令兵得令急走两步来到众人面前,一级标准的军礼过后说道:
“报诸位老爷,夫人,杜宗率部得胜而归,现正在进城,陆军一团团长张炳身负重伤,现正在医治。”
李文斯顿一向最喜欢张炳,一听他负伤,唰一下站起身来,急忙问道:
“人呢?”
“在伤兵营,正在医治。”
陆远对李文斯顿压压手,示意他稍安勿躁,对前来报信的亲卫队员吩咐道:
“下去吧,让杜宗现在来一趟。”
武英自从自己打了败仗伊始,就知道大帅李文忠那边决计讨不到好处,十之仈jiu也是个大败亏输的局面,所以现在听到消息,并未对此感到惊讶。瞧着眼前的局势和自己的身份,还是别等着别人轰,自己主动点起身告退为好。
“呃......诸位,那武英就先行告退了。”
陆远一摆手打断道:“没事,你就不好奇吗?坐下吧,一起听听。”
众人等了得有将近二十分钟,杜宗才姗姗来迟。
杜宗一进城就得知了自家三爷和陆夫人已经到了常州的事,也听说了武英被赵一杰派人送了过来,此刻进入帐篷对众人打起了招呼。
“老爷,二爷,三爷,夫人,哟,这位就是武英吧,哈哈哈哈!”
李文斯顿担忧张炳的伤势,急切地问到:
“张炳如何了?”
“回三爷话,张炳没事,都是些皮外伤,在现场已被紧急处理了。三爷切莫着急,等稍后借着探望伤员的时候再前去为好。”
杜宗这两句话的含义可是深了去了,首先是告诉李文斯顿张炳他死不了,让他宽心。其次是从侧面提点,让他不要冲动,不要特意为了一个张炳去伤兵营,免得旁人有什么看法,对张炳心生嫉妒和不满之情。
李文斯顿当然明白杜宗话中的含义,点点头,重新坐了下来。
施成没将张炳的事放在心上,专挑自己关心的问题的向杜宗发问:
“敌我双方的伤亡情况统计出来了吗?”
“出来了,我军阵亡二百一十二人,总计受伤八百零三人,其中重伤员有三百人左右,其余皆是皮肉伤,疗养一段时日便可恢复。因为操作不当而导致的误伤,只有十一人。”
这些伤亡数字和战损比并未出乎众人的预料,误伤数量少,一方面也正说明了平时的训练起到了应有的作用,另一方面,则说明了这四个团的士兵已经真正成为了打过硬仗见过鲜血的帝国精锐。
杜宗缓了口气,继续说道:“明军那边阵亡六千四百余人,负伤者上万,暂未统计轻重伤员的情况。并且此战共俘虏明军三万四千余人,其中包括了上万的伤员。缴获明军粮草帐篷等辎重无数,在下回来的急,回程之时还未清点完毕。另外......”
“另外什么?”
“明军次帅傅友德,被我军俘虏,嗯,应该说是被张炳俘虏的。”
随即,将当时的情况从头至尾对众人详细说了一遍。
说完之后,看了看面色不祥地施成和若有所思的陆远与李文斯顿两人,退之一旁。
“杜宗,你先领着武英去处理和甄别那些俘虏,这两天你辛苦了,完事之后稍事休息。到时我们在派人来叫你,去吧。”
杜宗看陆远几人的脸色就知道自己虽然打胜了仗,却并没有因此而博得老爷们的赏识,听到陆远的吩咐,应了一声,带着武英退出了大帐。
可未曾想还没走两步,帅账之中桌椅倒地,茶碗崩裂的声音就清晰地传入自己的耳中,紧接着,自家二爷的怒吼声随之传来。
“张炳这个不长脑子的东西,李头,这就是你喜欢的张炳,还去看他呢,看个屁!宋达要做什么之前,还知道与其他几位团长提前沟通,张炳呢?啊?!他眼里有旁人吗?还有没有纪律可言,难道这仗是他自己一个人在打?废物,废物!”
帐外的杜宗与武英两人面面相觑,止步不前,杜宗转身还想进去认个错,劝一下自己这个暴脾气的二爷,被送二人出来的顾小七一把拦住,低声耳语道:
“杜大人还是赶紧先去处理战后事要紧,二爷并未怪罪大人你,现在可不是进去的好时机。”
杜宗脚步一顿,感激地冲顾小七点点头,转身离去。
施成这脾气一上来,真叫是连上didu拦不住。陆远本还想反驳几句,替张炳说上几句好话,可眼瞧着施成显然是真的动了怒气,也不敢在这个时候触他的霉头。想了想,还是把嘴闭上了。
李文斯顿看了看身边的李灵珊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神情,又瞅了瞅无可奈何的陆远,只能硬着头皮劝道:
“施头,行了,别骂了。骂也解决不了问题不是吗,再说了这事也不能全怪在张炳头上,这我们......”
施成一听到张炳两个字,刚压下去的心头火,蹭蹭蹭地直往上窜,一巴掌拍在桌面上。
“放屁,不怪张炳怪谁?这样不管不顾只知道埋头硬上的莽夫,配做一团之长吗?!”
“那他好歹也为了抓傅友德,身负重伤,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嘛”
“有个屁!”
施成瞪着李文斯顿一步不让,大骂道:
“还为了抓傅友德呢,亏你说得出来。傅友德用他抓吗?傅友德他自己已经冲过来了,用他去抓?要他去逞能?这么喜欢逞能,去打擂台去啊,还特么当什么兵啊?!他受伤,怪谁啊?怪我?老子给他的配枪呢?不会开枪吗?难道傅友德的刀,比老子的手枪还厉害吗?”
说着话,一把将自己腰间的配枪拔了出来,“啪”的一声拍在了桌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