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门里小书办一声大喊:“大人升堂!”
三班衙役杵着杵着水火威武棍在敲打着地面
“咚咚咚!”
周秉鞎一撩官袍,正襟危坐,手持惊堂木往桌案上一拍:“啪!”
“堂下何人报官?速速道来!”
张宝跪在堂下,没有哭爹喊娘,也没有声嘶力竭的抱冤,而是恭恭敬敬地回答:“大人在上,小的名叫张宝,今日是受我家老爷张初秋所托前来衙门报官,望青天大老爷为我等黎明百姓做主。”
“既是报官,你家老爷为何不亲自到得堂来对本官言讲,而是派你个下人前来啊?”
张宝眼珠子一转便想好了如何答话。
“大人明鉴,我家老爷前段时日带着家丁下人们去下沙踏春野游
,未曾想到被下沙庄园的那帮恶逆所挟持。我家老爷急于求生无有他法,只得将张家内外所有的财资全部让与下沙那帮恶贼啊,连老爷家三房夫人都被掳走。老爷侥幸逃生后气极吐血,抱病不起。近些日子苏醒好转一些,这才委托小的来找青天大老爷伸冤,求大老爷做主!”
周秉鞎听完张宝的话,暗地里冷笑了一声心说:你家老爷时机选得好啊,早不报官,晚不报官!偏偏下沙一地刚从盐场司令衙门王平贵那儿移交至县衙,你们来报官了,好得很啊!心中恼怒却也无法,在其位谋其政,暗自叹了口气。
“好,既然如此,张宝你先回去,待本官派人将下沙的那些人拿来,到时再唤你前来,当堂对质!”
张宝跪趴在地上:“谢老大人做主!”
“嗯,退堂!”
这边县衙刚退堂,县衙隔壁县丞署里的县丞陈童晟就收到了消息。
听完署中小吏的禀报,陈童晟摇了摇头喃喃自语到:“哎,棘手的紧啊!周大人当真是个酒囊饭袋,可恼,可恨啊!”将手中的文书往桌案上一扔,起身稍事整理了下官袍,迈开大步去至县衙。
周秉鞎正一筹莫展呢,瞧见陈童晟进来犹如拉住了救命稻草,连忙招呼道:“童晟啊!你来的正好,你可是已知张宝此案了?”
陈童晟点点头,瞥了眼双眉紧锁的周秉鞎问道:“大人如何处置的?”
“哎,还能如何?不过公事公办罢了!本官已派人去下沙,将那几个被告先拿来,再做商议吧。”
“哦!既然如此,那下官就先行告退了!”
周秉鞎一把就将陈童晟拉住,为难地说道:“啊呀,童晟啊,怎么未言几句就走啊?坐坐坐。来人,给县丞大人上茶!”
上得茶来,屏退了下人。陈童晟才悠悠然地开口道:“大人你怎么如此的糊涂?”
周秉鞎有些犯迷糊,诧异地问道:“童晟何出此言啊?本官不过是公事公办而已啊!并未说张初秋有理,下沙那些贱匠就有错处。只不过是拿来询问一二,怎么叫糊涂呢?”
陈童晟瞧着自己这个糊涂蛋上司,哑然失笑。
“哎,大人你!此事如何公事公办?旁人不知,你我还不知吗?连赵一杰赵大人都败在下沙!你派那几个衙役就想拿人?哼哼,痴心妄想!”
周秉鞎一点没在乎自己下属语气中的不敬之意,忙问道:“童晟,那本官总不能不闻不问吧?而且事已至此,又该如何?”
陈童晟摇摇头:“无有办法了,走一步看一步吧。若是下沙那些老爷能随衙役一同来此当堂对质,那为最好。若是不愿,到时候大人你如何自处,还是早做打算吧。”
“别别别,童晟啊,你我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跑不了你也蹦不了我,还是帮着本官想想主意吧。”
陈童晟看着一脸恳切的周秉鞎,叹了口气:“大人啊,现在可不止你这事棘手。下官手中亦有事难以处置啊!你我县衙就这些人手,现又增加两乡入我治下。小官正愁着秋粮入税的事呢,下沙那些老爷可不好触啊!哎下官本想寻些知情人士去下沙探听一二,可大人你这么做,却是彻底搅乱了下官的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