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赵某所辖配有大小共四十三艘战船,主要为鸟船和沙船,其中沙船有三十三艘,鸟船八艘,哨船两艘用以在江海巡逻警戒。”
瞿尚兵一听便知赵一杰必受重用,事实也果不其然。李文斯顿急切地问道:“赵大人,你麾下这些船,可有工匠保养,维修?有没有工匠建造新船?”
赵一杰对李文斯顿的提问有些不明所以,随即解释道:“自然是有,李老爷为何有此一问?”
“我等想请赵大人帮个忙,首先是测绘黄浦的航道,其次是要帮忙造船,建一批载重八百吨以上,哦,载重六千石以上的平底沙船,用以黄浦江上的通航运输。赵大人,不知造这么一艘沙船需要多少银子?”
赵一杰苦笑一声说道:“李老爷,这不是银子的问题,而是黄浦航道狭窄,哪怕可以通航六千石的沙船,也极为不便,除非......花费大力气疏浚河道,可是......”
陆远一皱眉,问道:“可是什么?”
赵一杰叹了口气:“诸位有所不知,赵某眼见此地常年水灾泛滥,吴淞江沿岸民不聊生!而治水关键是疏浚下游河道,使洪水畅流入海。但以往泄水干道吴淞江已严重淤塞,从吴江长桥至夏驾浦一百二十余里的上游段虽可通水,但多有浅狭之处,而自夏驾浦至上海县南跄浦口的一百三十余里则已是茭芦丛生、已成平陆。唯一之法便是汇合吴淞江,通范家浜至吴淞口入海。在横潦泾金汇港口东侧修坝建闸港,使上游来水大多北折改走黄浦,冲刷吴淞江下游河床,使吴淞江淤积问题得到彻底解决,从而让吴淞江成为黄浦的支流。再疏浚黄浦,此乃是功在当下利在千秋之举,只是,只是这等巨大的工程,除非朝廷下命调集数万民众,否则怕是有心无力啊!”
陆远摇摇头,明知道赵一杰说的有理,但是现在却没这个本事。
“横潦泾并不在我们手中,我等就算想为民做些好事,现在也是绝无可能,只能想办法单独疏浚黄浦。至于吴淞江上游的事务,我等现在确实无能为力。”
说完陆远站起身思索了片刻,又对陈童晟说道:“陈大人,疏浚河道一事能否交予陈大人?我想在秋粮收获后的农闲季节,请陈大人招募五万人,疏浚河道,每人每日支银一分,争取在来年春耕前完成。陈大人以为如何?”
陈童晟有些诧异的说:“陆老爷当真要自己掏银子治理水情疏浚河道?”
“不错,我知道这事情诸位看起来有些荒谬,可是中间的好处,诸位有所不知。只要黄浦疏通,能行大船,意味着什么?意味着我们可以将黄浦以东的陈家行、杜家行、塘口、三林、塘桥、洋泾、高家行、陆家行、高桥直至吴淞口连成一线。黄浦以西亦可将宝山、虹口、县城所在、龙华、闵行贯通。这等价值绝非是花些银子请人疏浚黄浦可比!而且这里面的战略价值可远高过经济价值啊!”
陆远说完话,本以为众人会对此赞不绝口,没想到赵一杰还是不同意。
“陆老爷,此事是治标不治本,若是只疏通黄浦下游至范家浜的河道而不在横潦泾金汇港口东侧修坝建闸港,无法引流入黄浦,到时候黄浦疏通但是水流稀少,还是不能走大船,另外吴淞江沿岸依旧是水灾泛滥,不能引流出海。”
赵一杰说完话,直接蹲在地上,用手指蘸着茶水画了幅简易的地图,对着众人分析。
“总而言之,欲想使黄浦具备通航大船的条件,必先疏通横潦泾。欲疏通横潦泾则必先在金汇港修坝建闸。此乃缺一不可!”
陆远等人都傻眼了,心说想做好事都做不成。可还不死心,又接着问道:“赵大人能不能从中帮衬?”
赵一杰眯着眼睛思索了好一会儿,有些犹豫地说:“哎,赵某试试吧,报到朝廷上去,就说我这水军因为吴淞江洪水泛滥......可是现如今想让朝廷出银子怕是千难万难。”
陆远一摆手:“不,不用朝廷出银子,银子我们出,只要能及时动工就行!”
“那赵某试试吧,试试!”
陆远见赵一杰答应下来,心情大好,还是对陈童晟说道:“陈大人,无论如何,黄浦还是要疏通。这事还是要麻烦陈大人从中协调了。”
陈童晟微微一笑说道:“自然自然,下官定当竭尽全力从旁协助。几位老爷大可放心!”
水利一事告一段落,李文斯顿立即又把话题扯到了造船上。
“赵大人,这造船一事,如何?”
赵一杰心说自己的事还真多,对自己受到如此重视倒也满怀欣喜。认真的回答:“造船一事无妨,无非就是些料钱和人手工佃,我打个比方100料战座船,底长五丈二尺,宽9尺6寸,载米可近二千石。按例此船若是用好楠木,底船料银为一百二十两,算上匠人工佃和其他木料,满打满算一百九十两,总之二百两以内是绰绰有余。如果差的衫木、松木制造的只要七十五两,不过按例其中可以使用三成旧料,如此一来不过也就是一百二十两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