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上班一路顺风。(2 / 2)

刚来这个世界时,贺关以为自己已经失去了关心人的能力。

毕竟他面对褚礼时如此僵硬。

未曾没有。

他是……太久没有亲近关系了。

没有一个人在家人这个位置上和他话,听他聊天。

在这样和楼冬藏聊天的状态让他觉得奢侈,也让他觉得自己活着。

所以楼冬藏没有提陪他睡的期限有当天,贺关不会动离开。

贺关走进卧时,楼冬藏已经洗过澡,坐在床边等他。

贺关:“怎么又不擦头发?”

楼冬藏听到他的声音,微微仰起脸:“在等你。”

贺关拿了块『毛』巾过来,站在他面他擦头发,:“哇,赖上我了是吧?”

楼冬藏沉默了一会儿。

贺关本是开个小玩笑,自觉自己语气也很明显,但见楼冬藏安静下来,还是皱了一下眉。

他错话了?

他低头擦头发,注力全在米黄『色』的『毛』巾上,突然被冰凉的东西碰到脸,反『射』『性』抬了一下头:“什么?”

是草莓。

楼冬藏微微仰头:“草莓,你留的。”

贺关:“?”

楼冬藏:“这是贿赂,擦头发就靠你了。”

贺关一下乐了:“你这算什么贿赂,草莓还是我买的。”

楼冬藏:“草莓不是贿赂。”

贺关擦完一点发尾,把『毛』巾拿起来,闲闲地:“那什么是?”

楼冬藏原本闷着的声音清晰起来,含笑:“喂你是。”

贺关过了很久才找到自己的声音。

“……太能耍赖了,老楼,我收回觉得你不是搞金融的话。”

楼冬藏挑了一下眉:“吃不吃。”

贺关:“吃。”

他偏头去咬草莓,动作有点大,把绿『色』的叶也咬进嘴,难以避免地咬了一下楼冬藏的手指尖。

贺关嘴里嚼着新鲜的草莓,因为汁水丰沃无法张嘴,道歉也不是,不也不是。

——就看见楼冬藏收回手,自己『舔』了『舔』被咬的地方。

他手指上面还有贺关自己的牙齿印。

贺关把草莓咽下去,明智地没有出声,自己又拿了一个,直到把楼冬藏留自己的草莓吃完,才语速很快地:“我去刷牙,你先睡。”

把手『舔』干净的人很快回答:“嗯。”

等到躺进被窝里,贺关不放心,又要测一次体温。

楼冬藏已经半睡着,被耳温枪滴滴两声吵醒,勉强:“真的退烧了……”

贺关看一温度,十七度,:“测一下总不会……”

他测一下总不会吃亏。

半梦半醒的男人靠过来,自然地把他揽到怀里,按着他侧脸把他按到自己胸口,:“不热了,你试试?”

接着在他发顶蹭蹭,又睡过去。

贺关在他怀里僵成一条木棍。

确实不热了。

温热的胸膛随呼吸鼓动,呼出来的气吹到贺关发旋,微凉,是很常的温度。

可这距离也太近了。

近得贺关自己反而体温升高,心跳擂鼓。

他眨了眨,又眨了眨,最终没有推开抱着自己的人。

第二天贺关理所当然地起晚了。

他睡得晚,早上连自己的闹钟都没听到,一觉起来坐在床边,发外面的太阳斜斜照到自己腿上。

贺关拿起手机看时间。

一觉睡到下午十二点半。

他按着自己额头哀叫一声,突然听见身后有人笑。

贺关猛地一扭头:“老楼?”

楼冬藏就站在衣柜,从他起床到在,出了刚才那一声。

楼冬藏:“睡得好吗。”

贺关坐在床边叹气:“你把我闹钟关了?”

贺关不是听不到闹铃的人,但是如果闹铃响了一两声,那就另当别论。

楼冬藏点头:“嗯。”

贺关站起来伸了个懒腰:“好吧,睡都睡了……一会儿再联系助理……不打紧。”

楼冬藏:“不埋怨我吗?”

贺关推开他找衣服:“行行好吧老楼,这点简单的问题,要是咱俩刚认识的时候你问我也就算了,这时候再问我都要怀疑你是不是失忆了不认识我……堵衣柜门了,往旁边过去点。”

楼冬藏旁边走了两步,在他带着笑的语气里跟着笑了一下:“就是听你。”

贺关一边打领带一边:“好的吧,此一遍,下次再也不许浪费我的口水……”

他对着镜里睡出一头『乱』发的自己笑了笑,:“起得早了我头疼,效率也不高;今天的工作没有上一次去公司要紧,不着急;而且我的助理很让人放心,在规定时间见不到我就把会议推迟到了下午,也和司机打过招呼,九点已经我发来消息。”

他低头扣皮带:“最重要的是我是董事,或早或晚有什么问题,反会是别人等我。”

“没人有损失,我多睡了一会儿,挺好的,不如还要谢谢你。”

他一会权衡利弊。

楼冬藏:“……嗯。”

贺关把领带夹夹好,穿好裤外套,:“吃饭了吗,我下楼,一起吧。”

楼冬藏:“没吃,好。”

贺关自然地抓他手腕,拉着他外走:“嗯,不知道岳叔做了什么,我饿死了……”

昨天下过一场雨,今天外面太阳光干净透彻,清透得让人觉得自己视力都变好了一个度。

贺关帮岳叔从厨房端小炒,从一楼打开的花窗外看去。

视野里一片清晰宁静,两天装好的花墙安静地伫立着。

楼冬藏在桌边坐下,迟迟没听到贺关放下盘的声音,问:“怎么了。”

贺关笑了笑:“好久没有起这么晚了,我睡了好久……一天就这么过去了,还着今天上午处理完工作下午回来,就能顺道和你一起把花种了。”

他补充道:“买的球根海棠放了两天,马上要栽下地,那几株落地松我看见岳叔已经种好了……嗯。”

楼冬藏抬起手,准确无误地抓住他手里拿着的盘,放在桌上,:“回来种,今天下午找人在外面装个灯,好吗?”

贺关低头,怔怔地看他,没有回答。

楼冬藏感觉得到他的视线,问:“怎么了。”

贺关:“这还是你第一次动要做点什么……我没反应过来。”

楼冬藏刚回答,收拾完厨房的最后一点残留的岳叔走过来,:“吃饭吧。”

语气不太好。

贺关:“怎么了,叔最近不太高兴?是在家里没法出去吗?”

岳叔摇摇头:“没有,在家里看到蛇了。”

还是要吃掉雀的蛇。

贺关:“是吗,可能昨天下雨太『潮』了,不过这边应该没什么毒蛇,草花蛇吧?别担心,你怕更怕你,离远点等走了就行。”

岳叔:“嗯。”

他们的完全不是一回事。

贺关吃过饭,杜俊彦刚好打来电话,已经把车停在门口。

他一抹嘴便要出门,跨过门槛,却被身后的人叫住。

“贺关。”

贺关扭头:“怎么了老楼,是有什么要的吗,你,我带你。”

楼冬藏按着门框走过来,最终稍稍斜靠在门上,:“不是。”

贺关:“嗯?快话,我真要上班去了。”

楼冬藏抬起手,朝他轻轻挥了两下,:“一路顺风。”

靠着门的男人姿态随,细听带着点笑,很快完,放下自己的手。

贺关站在原地,一瞬间像被什么击中了。

他曾经幻过无数次有人送他上下班的场景,可实是家里空无一人,连养的虎皮兰都死得不能再死。

有一条冰冷的宠物蛇会等着他喂食。

没到今天……会在楼冬藏这里实。

贺关笑着:“没问题!”

他收下这句常见得不能再常见的祝福,继续,大步流星,走进下午清静温和的阳光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