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知道你怀疑老夫的观点，但早晚有一天你将领会到一个人的能力终究是有限的，唯有上苍的意志不容置疑。”

制大 z.com 制枭。苏子变了。从看见咸阳城的那天下去起，他就已经变了。无忌感到一阵心痛。他怀疑苏秦的说法，却没有与他争辩。“苏子，您何时去拜见宣太后和秦王？”

“你想说老夫何时去感谢芈八子和秦王吧？”苏秦的嘴角抽动，露出讥诮的笑容。“明日吧。明日，你随老夫前往咸阳宫。一来向宣太后和秦王表达谢意，二来向他们请辞。你离开大梁的时间不短了，魏王想必有些想念你了。”

无忌觉得苏秦的话里隐藏着别的意思，一时间却想不出个所以然。“是，苏子，明日无忌随您觐见宣太后和秦王。”他应和道。

翌日，无忌早早地起来，沐浴更衣，穿戴整齐，等候苏秦前往咸阳宫。前一天，苏秦请甘封将他们觐见的意愿上禀宣太后。甘封匆匆而去，高兴而归，告诉苏秦宣太后同意了他的请求。苏秦向甘封表示感谢，还感谢他对自己的悉心照顾。甘封嘴上说着“苏子客气了，这是甘封应该的。”满怀期待地望着苏秦。苏秦事故地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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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苏秦的门外，无忌遇到激动兴奋的甘封。寒暄几句后，甘封又向无忌示好。起初无忌对做事周详的甘封甚有好感，此刻却又些厌烦。他没有表现出来，顾左右而言他，巧妙地化解了令他不自在的谈话。

门开了。苏秦在瞿墨的陪同下走出来。他穿着一身崭新的浅蓝色衣衫，白色的头发和胡须打理得整洁有序，苍白无光的脸上泛着淡淡的潮红，双目炯炯有神，精神矍铄，与前两日那个垂垂老矣的耄耋老者判若两人。简单地行过礼，甘封在前带路，瞿墨和无忌一左一右陪着苏秦，衡翌跟在后面，不紧不慢地朝候馆外面走去。一辆豪华精致的马车停在候馆的门外，四名骑着高头大马的雄壮军士挺直腰板，仿佛石雕似的动也不动。

“秦国将军蒙禹拜见苏秦先生。”一名威武的中年男子对苏秦行礼，“太后命我护送苏秦先生和魏国公子前往咸阳宫。若无其他事情，请先生和魏公子上车。太后和大王正在等着先生。”

“瞿墨，衡翌，你们在这里等着老夫。”苏秦用眼神阻止嘴唇翕动的衡翌，“老夫和无忌很快便会回来的。”

无忌领会到苏秦的意思，投给衡翌一个放心的眼神，搀扶着苏秦登上马车。蒙禹翻身上马，高呼一声。车夫抖动缰绳，马车平稳地向前驶去。

“瞿墨先生，宣太后和秦王不会伤害苏子和无忌公子吧？”望着马车渐渐远去的影子，衡翌用仅有他们听见的声音问瞿墨。

瞿墨冲衡翌翻个白眼，撇了撇嘴，一个字都没说，转身走回候馆中。甘封羡慕地凝望马车，直到车驾消失在下一个路口，才恋恋不舍地收回目光。候馆门口只剩衡翌一个人了。瞿墨的举止已让他醒悟，明白自己问了一个多么幼稚的问题。倘若宣太后和秦王有意伤害苏秦和无忌公子，还需要大费周折地请他们去咸阳宫吗？但他还是控制不住地担心。又待了好一会儿，他才忧心忡忡地返回候馆。

时间在呼吸间缓慢地流逝。衡翌正襟危坐在案几后面，低眉垂目，好像睡着似的。瞿墨以右胳膊肘支地，右手握拳托在耳朵下方，左手端着一盏水，偶尔呷一口。一个时辰过去了，苏秦和无忌没有回来。两个时辰过去了，他们还没有回来。三个时辰后，衡翌站起来，走到门口，蹙额皱眉，竖起耳朵，凝神细听——他没有听到马车辚辚的声音。

“瞿墨先生，苏子和无忌公子为何还不回来？”

“兴许宣太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