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拨开了层层『迷』雾，菲奥娜在学校的种种反常终于得到了合理解释。

她其实并不喜欢学习，也不是遇到同龄人后放开自我。

菲奥娜只是单纯地，完成了一场藏匿自我的表演。

哥谭。

奥兰家族的墓地不对外开放，但对部分人群总是可以例外的。

比如说姓韦恩的人。

布鲁斯在伊丽莎白的墓前放下一捧白花，还有一张菲奥娜的照片。

“最近了一点意外，没办法带她过看你，我很抱歉。”

“她长高了……比起三个月前，小孩子总是长得很快。”

除了伊丽莎白的祭日外，布鲁斯每年都会带菲奥娜看望她好几次。

菲奥娜缺失的母爱，没有人为她弥补。他唯一能做的，也就只有多提供一些机会，让孩子和她的母亲说些话。

埃米莉就在他后，怨恨的眼神像是最锋利的刀子，想捅布鲁斯的心脏。

“韦恩先，真是辛苦您在里装模作样了。”

布鲁斯知道她意有所指，没有否认。

不远处有闪光灯在拍，那是他亲自安排的记者。

从布鲁斯宣布菲奥娜病重的消息后，网络上都在猜测，韦恩家真正意义上的一个孩子，是不是因为家族斗争他抛弃了。

为了澄清些荒诞的谣言，布鲁斯必须做给他们看。他对菲奥娜的母亲“余情未了，始终不曾忘记”。

不过，埃米莉的想法和他显然不是一回事。

“姐姐已经死了，她在『潮』湿的土地里埋了十四年。布鲁斯·韦恩，我真希望你是做了噩梦，仅存的那一点良心折磨得死活，才到里，妄图获得姐姐的宽恕——”

布鲁斯懒得理她。

埃米莉把他的不回应默认为心虚，愈加肆无忌惮地指责：

“你个狠毒的，应该下十八层地狱的人渣，她怀的可是你的孩子！而你做了么，你不愿意负责任，背叛了和她的海誓山盟，转头就另寻新欢……”

“都是你害的！你害她在孕期情绪失落，食不下咽，才会在孩子的时候难产世！”

样的说辞，埃米莉至少重复过几十遍。

布鲁斯只当听了一段格外难听的背景音乐。

“最可恶的是，你还敢装作么都没发过，哄骗菲奥娜的心，你简直该死！”

提到女儿的名字，布鲁斯终于舍得看她一眼。

埃米莉歇斯底里的样子，逐渐与十年前，她发现对菲奥娜下手时的癫狂模样所重合。

布鲁斯的怒火在心中积蓄。

“你有任何不满，应该我发泄。”布鲁斯转回视线，看伊丽莎白的墓碑，“是你姐姐唯一的孩子。”

“难道你不会做噩梦，不会饱受良心折磨吗？”

提起伊丽莎白，埃米莉看起更疯了。

“你住口！姐姐会体谅我的，她最爱的就是我，她知道我在做么！我只是，我只是把一切拨回正确的轨道，菲奥娜是我们家的孩子，她怎么可以和你那么亲密！”

“她都不知道，你个理学上的父亲做了么，如果她知道，她就会像我一样，看你一眼都觉得恶心！”

他不会和一个疯子计较。

布鲁斯在心中告诉自己，放松了紧握着的拳头。

他转离开里，埃米莉还在原地怒吼着，满嘴都是骂他的脏话。

耳机里，传阿福的叹息。

“老爷，您为么不对她说实话呢？”

布鲁斯当年可是连求婚戒指都买好了，只是没有机会送。

埃米莉所咒骂的，“负心的人渣”，其实根本不是他，甚至不是“他”。

“太晚了，没有必。”他回答，“而且我答应过伊丽莎白，永远也不会说。是她临终前的愿望。”

埃米莉做过的事，就算告知她真，也没有办法挽回一丝对菲奥娜的伤害。

他能容忍埃米莉到现在，伊丽莎白临终前的嘱托占比重。

他们之间只是一段意外，甚至谈不上么爱情。但她是菲奥娜的母亲，是她辛辛苦苦，冒着极高的风险坚持下了他的女儿。

仅凭一点，就足够让布鲁斯答应她任何不触犯原则的事情。

阿福不赞同：“倘若伊丽莎白女士在世，她知道了妹妹的所作所为——没有一个母亲能容忍自己的孩子那样对待。”

“但她毕竟已经世了。是我没照顾好菲奥娜。”

如果，如果他能早早地留意到，哪怕是她边的人询问一下，发现埃米莉的精神状态不正常……

他的小菲奥娜，根本不用吃那些苦。

她会健健康康地长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