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是啊，我本来可以一直做个散仙……&rdo;

清玥收回手，看着倒地抽搐的灵阳，含笑的眸光逐渐变得锋芒冷厉：&ldo;收到音儿大婚的消息，我赶回去时才发现那里满目疮痍。我追寻到了章莪山，看见那山洞里触目惊心的血流成河与满地尸骸。&rdo;

灵阳连连摇头，眸中满是不可置信：&ldo;不，你怎么可能看见，你不可能看见。&rdo;

&ldo;因为，有人想让我看见。&rdo;

清玥嗤笑一声，&ldo;你以为我效忠的是鸿魄？不，在我万念俱灰给予我复仇魔力，拉我入魔族的尊上，是皓黥。&rdo;

灵阳猛地抬起头，即便被清玥一道魔火在体内焚烧得痛苦不堪，也仍不可置信地看着她。

&ldo;怎么会……我明明救了皓黥尊上，他为何要让你看见这一切。&rdo;看書喇

清玥的鞋尖挑起他的脸：&ldo;因为你只是个傀儡，而我才是对他有用的人。&rdo;wΑp

桃木灵族一旦入魔，非比寻常躯体，对于魔力的吸纳有着事半功倍的效用。

只有她，才能承载九瓣沙华的残片还保持神识清明。

用不了多久，她的魔力不会屈于鸿魄和皓黥之下，而她因为缔约，只能永久臣服于皓黥，这样的属下，比起狼子野心却又诸多不足的灵阳，自然更加得心应手。

桃木灵族最后一任尚未继任的圣女，名唤清玥，&ldo;清&rdo;取自于&ldo;圣人守清道而抱雌节&rdo;，有纯洁、清澈、清明的意思，而&ldo;玥&rdo;是神界传说中的一颗神珠。

她背负着全族的希望降生，如今落个永坠魔族不复清……

&ldo;知道你娘当年是怎么死的吗？她在生下你后，被你爹一掌劈在天灵盖上，手法同你杀了音儿时一模一样，还真是狼父无犬子。&rdo;

清玥将他的脸踩在脚下拧踏，&ldo;你爹当年是被身为长老的我娘所杀，当年他逼圣女交出破-除骨木阵的方法，如今你带着桃木灵族的血脉之灵来破阵。我只怨我娘当初怎么一时心软，没杀了你这个孽障，让你今日死在我的手中，来全了这个果报。&rdo;

灵阳哆嗦着嘴唇：&ldo;不是的，我爹是英雄，他为了仙妖两界才诱骗了鸿魄主上的曼欲绯蘼，他怎么可能杀了我娘！是你们桃木灵族对我娘和我爹赶尽杀绝，是你们不仁不义，你骗我……&rdo;

&ldo;我骗你？音幻之术要施给你亲眼看一看，你爹是怎么杀你娘的吗？&rdo;

清玥伸手虚空一握，琵琶瞬息被她揽入怀中，&ldo;你虽无法修灵，妖丹不全，这本没有什么丢人。可是为了遮掩你的缺陷，你满身杀孽，双手染满两族血亲鲜血，这才让人不齿。&rdo;

&ldo;我不要，我不听，我不看……&rdo;

灵阳在她脚下苟延残喘，在湖底&lso;敖匡&rso;对着他那样说时，他还可以欺骗自己，那是他故意说来搅乱心神的话语。

可此刻，这一切从清玥的口中说出来，看见她抱起的琵琶，灵阳从心底涌上无穷无尽的恐惧。

他这一生，看见的一切都是假的。

信奉的一切，都是虚的。

他的迷茫，不过是清醒地看着自己沉沦。

以至于最后他忘了，这天地间，曾经也有过真心待他，呵护他的人。

那人是他的叔父，然而他的叔父莫尔，被他亲手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