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起雪来,让该走了,不然晚上会更冷,天会很黑,他很难走过三个街道回到家,但他看到青年没动,于是也没动。
但很快他发现,这青年竟然好像没准备移动一样,居然盖上了被子,大有要在这里过夜的意思。
就这么在意那个女人吗?是不是想以这样的方式挽留女人的芳心?
这样的话,让可不愿意奉陪,他便起身要走了。
只是余光一直落在青年身上,一不留神,竟然摔了。
也因此,他稀里糊涂的,失去了今天得之不易的好运气——一枚金币。
还把人带回自己的家。
我到底在搞什么啊,让觉得自己要分裂开了,他长到十几岁,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感受,想要把自己所有的好东西送给别人,却又担心别人看不上眼,担心不被正视。
金币的话,贵族应该见过很多吧?但那却是他拥有的第一枚金币,都还没在怀里捂暖呢,怎么就要匆匆送出去了呢?
虽然这样想着,但看到叶铭走进他的家里,他又有一种古怪的满足感,像是破烂堆里藏了一个宝物。
我想要什么呢?让问自己,我是不是希望从叶身上得到些什么?
是的,一定是这样,让拼命说服自己,我希望他最后会施舍给我一些金币,就像那些贵妇一样。
所以我才会把我仅有的给出去,所以我才会看到他跟我说话时从心底感到开心。
叶铭根本不知道这个小骗子心里想了这么多,事实上,他又冷又饿,膝关节像是结了冰,还扶着这个平地摔的倒霉蛋走了那么远。
感觉脚趾被磨的好疼。
手也很因为长时间暴露在冷空气下僵硬起来。
这时,他忽然想到在照顾昏迷的术非之的那段时间,他每天都在记录体温,那数字低的吓人。
原来术非之每天都在忍受这些吗?
让的家很小,但要比他在房东那里租的阁楼要大很多,至少直立行走时不怕天花板碰着头。
这个小房子有些漏风,屋里有灯,但让没有钱交电费,所以只是点了一根蜡烛,照亮了蜡烛本身和蜡烛下面半径二十厘米的地方。
即使是这样微弱的光,让也不舍得浪费,他动作迅疾的收拾好上床,吹熄了蜡烛。
很快,让想到还独自处在黑暗中的叶铭,心中立刻懊恼起来,他怎么就这么手快,习惯性地吹灭了蜡烛。
让实在是没有跟别人一起相处过,也匮乏照顾人的经验,他想这时候起身重新点亮蜡烛,又觉得自己做的太刻意。
但这时,他听得叶铭似乎收拾好了,向他道了声晚安。
他心里放下来,没有去想叶铭怎么会动作这么快,也没有去想叶铭要睡在哪——他只以为家里有两张床,他睡了一个,叶铭自然会睡在另外一张床上。
只是明天,明天会怎么样呢?
他用了一个金币把叶铭束缚住一周,却还有什么借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