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
“上厕所,”叶铭重复,“我就是喝风饮露,也摄入了水分,需要排出来。”
【啊……好,明白】
三楼没有厕所,二楼有,一楼也有,而大多数时候,伙计会在后门抽完烟,顺便□□灭了烟蒂。
【很急吗?】
叶铭手指攥紧书页,“你说呢?”
系统小心翼翼,【要不先忍一忍?】
【他们还在喝酒……撞上了怎么办……】
“……我只是通知你,等会记得关摄像头,不要总是没完没了地看我,像变态。”
系统无辜中枪,无话可说。
叶铭抽了纸巾,慢慢走出去,楼下人已经喝多了,声浪一阵一阵压过来,有人在唱歌,有人在闹,叶铭顺着味道精准找到厕所,解决完后,他并没有上楼,而是隐在黑暗的拐角,在楼梯口看着大厅里的人。
目力所见,七八个人围起来,老板娘和两个伙计坐在椅子上,另外几个人三三两两倚在沙发上,那是几个年轻人,只有一个女孩。
那女孩就是叶铭昨晚了解到的,住在二楼的那位。
她穿着工装背带裙,金发松散扎起来,眼睛碧蓝,是个漂亮的小姑娘,叶铭听到别人称呼她为塔西耶维波娃。
“喂,塔西,”有个年轻男人在起哄,“唱一个。”
“放尊重点,”塔西耶维波娃嘴上说着,面上却并不生气,看得出来,这几个人关系很好,“我不能再唱,老天,我的嗓子要哑了。”看書喇
“那讲个故事吧。”那个年轻人目光灼灼,喝醉的眼睛更加明亮,他明显对姑娘有意,其他人也知道,戏谑地起哄。
“讲个故事吧,耶娃,我们还没听过呢。”
老板娘喝了口酒,眯着眼看这群年轻人,她喜欢他们,跟他们呆在一起,她觉得自己身体里有一些年轻的部分在苏醒。
“那好吧,别嫌我讲得不好。”塔西耶维波娃咕咚咕咚灌了一杯,脸色红润,飘飘乎乎,她坐了下来,正巧在那年轻男人旁边,青年顿了顿,温柔地把靠背垫在她后面。
姑娘喝得多了,大舌头,讲着讲着就含糊掉几个词,但没人在乎这小小的瑕疵,他们用赞许的目光,听这姑娘的琐事,从她小时候的糗事讲到中学时代。
“我当时的同桌,可烦了,总是喜欢揪我辫子,有一次上课时还偷偷剪了一段,我回家才发现,哭了一晚上。”
年轻男人状似不经意问道:“男同桌吗?”
“是啊!”
“后来我才知道,他是我远房姑妈家的儿子,我还应该喊他表哥呢。”
“我见到我姑妈,跟她讲了这事,她狠狠地揍了我表哥一顿,那之后他就老实了,每天给我带早饭,有时候还会帮我写作业。”
二楼,不道德的窃听者叶铭表情生动起来,他听了一耳朵,这几个年轻人是她大学同学,调研来到这座城市,经费不够,暂住旅店。
显然,大学追求者对他意中人的中学时代青梅竹马很是不满,已经在郁闷的喝酒了。
“可惜过了半学期,他家里有事,转校了——说起来他就在这座城呢!”
年轻男人咳嗽起来。
“喏,我没跟你们说过吗?”塔西耶维波娃诧异的看了他一眼,“我刚到这座城的时候,本来是打算住在他家里的。”
年轻男人咳嗽完,又喝了一口酒,看上去要哭了,“然后呢?”
“他家很大,我打算住在阁楼的——那个房间本来是用来租客,我占用了还觉得很不好意思,但是表哥告诉我,上一个租客早搬走了,剩了一大推颜料,等他收拾完就可以住。”
这下换叶铭想咳嗽了,他沉默地看着楼下,发觉这表哥可能和自己有关系。
“说起来,我那表哥长大后虽然看起来沉稳了,其实还是笨手笨脚,收拾颜料,居然能把烟头弄掉,那阁楼都是木板,一下烧了个透,你说好笑不好笑?”
不好笑,叶铭心里暗骂起来,那个狗房东,看来就是这姑娘表哥。
“没办法,阁楼烧掉了,他只能把我安排主卧,他自己睡地上。”
“可那多不合适呀,怎么能让主人打地铺呢?所以我决定找个旅店住下,刚巧碰见你们。”
气氛已经冷了下来,姑娘喝大,看不出来,还在兴高采烈讲述,叶铭已经听不下去,捂着心口走回房间。
他反锁房门,喝水顺气,跟系统大眼瞪小眼。
“听见没,”叶铭质问系统,“阁楼是房东自己烧的。”
房东色欲熏心,为了跟表妹同住,壮士断臂,一把火烧了阁楼。
一个烟蒂着火的可能性微乎其微,显然是房东欺骗表妹的说辞,这哥们指不定放了一把明火,等烧了七七八八,顺势灭火。
在火中熊熊燃烧的是青年画家叶铭的颜料,而房东的小阁楼,多半还买了保险。
叶铭脸色沉了下来,“这算不算洗脱一个嫌疑?”
【……算】
系统忍气吞声,生怕宿主甩手不干,只好忍着屈辱勉强同意。
“那——”
这句话没说完,窗户碎裂,破开一个大洞,冷风和雪一并涌入,叶铭只穿了了衬衣,顺时打了个激灵,他看向窗户,还没来得及分辨,便见一片黑影破窗而入,一把将他推在床上,蒙上毛毯,对着他的嘴唇啃咬起来。
冰冷的温度,熟悉的触感,等到叶铭被咬破舌尖,铁锈味慢慢渗出,那人才慢下来,舔舐舌尖,与此同时,带着寒意的声音从唇齿间传来。
“叶铭,你他妈是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