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嘘。”陈平做了一个手势,制止了兄长的猜测。
其实,不用猜测,任何人,哪怕用脚指头一想,都能明白:
除了石家,还有谁有理由这样做呢?
纵火,不言而喻当然是恐吓,是对前两次计谋失败的报复,即使烧不死,也能使两兄弟被迫屈服,霸占作坊才是他们的目的。
陈伯如是猜想。
陈平说道:“兄长,在门口放火,简直是小儿行为,他们的目的可不是要烧死我们那么简单。”
“这里收拾一下,我们进去说。”陈平拉着陈伯往里走。
陈伯一听,明白了兄弟的意思,忙对着三个雇工说道:
“你们把这打扫一下,将那烧过的门窗都卸下来,明天找木匠,再打上一副装上。”
“好咧,掌柜的,放心吧。”几个人答应了一声,开始清理起来。
陈平到井边洗手,手心里钻心的疼。
借着微弱的火烛光,只见手掌上几个水泡已经磨破了,那是粗糙的井绳在他刚才拼命提水的过程中,对这双不事劳作的嫩手作用的结果。
他忍着疼,用水将手掌上的泥和血水洗净,甩了甩手。
此刻,陈伯也接过王好递过来的一双鞋,穿在了脚上。
兄弟俩齐齐进到陈平的屋里,陈伯问道:“弟,明天要报官么?”
陈平反问:“兄长,报官有用么?”
陈伯想了一下,摇了摇头:“可这哑巴亏,实在咽不下。”
陈平又道:“即使报官,不也是报到他石家门下么?到时候,无非是走一个形式,然后告诉我们,查无结果,最后不了了之。”
陈伯心情低落,有些气恼地问道:“那你说该怎么办?”
陈平理解地一笑:“怎么办,就当什么事也没发生。”
陈伯眼睛里满是疑惑:“什么?出了这么大的事,你让我就当什么也没发生,这怎么可能?”
陈平语气依旧平和地道:“兄长,你细想想,他们今天纵火的目的是什么?”
陈伯道:“你是说,他们是想吓唬我们。”
陈平摇了摇头,“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你屋里。”
陈伯似乎明白了:“我懂了,你刚才提醒我屋里的东西,我就往这方面想了,你是说,这是一个阴谋。”
陈平补充道:“不只是阴谋,也是个诡计,叫调虎离山。”
陈伯:“调虎离山?”
陈平肯定道:“对,调虎离山。他们通过纵火,把你和嫂嫂调出房间救火,吸引所有人的注意力,趁着忙乱的时机,然后”
陈伯恍然道:“原来是这样,这帮坏蛋,太卑鄙了,要不是你”
陈平忙伸出食指竖在嘴边,制止了兄长的表述。
院子外,传来敲打门框的声音。雇工开始清理门窗。
陈平看了看院子,示意兄长一起到他的屋里查看一下。
两人来到陈伯住的房间,陈伯点了上灯烛。
屋子里除了一铺炕,就是几案和两把椅子,靠近炕边,是个柜子。
陈伯引着陈平来到柜子边,那柜门虚掩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