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伯转身来到东厢房。
房内,陈平正用一个敞口的陶钵在泡豆子,陶钵里冒着热气,显然里面是热水。
陈伯问:“弟,这又是做甚?”
陈平见问,笑着说道:“这豆子可真是个好东西,我在按书上说的,在做另一道好吃的东西。”
陈伯一副不可思议的神情,“你把豆子这样烫,要吃熟豆子?可这豆子是烫不熟的。”
“这叫烫种,就是把豆子的表皮烫开,方便它发芽。”
“发芽?”
“呵呵,兄长,其实你春天种豆子的时候,也可以这样烫。”
“豆子都烫坏了,还怎么出芽呢?”
陈平伸手在陶钵里试了试水温,觉得差不多了,起身,把水倒了出去。
钵里只剩下烫过的豆子,陈平拿过早已准备好的粗布,折叠了两下,盖在豆子上面,又在上面淋了一些水,润湿着。
“好了,把它放在屋里,每天换三次水,明天就能看见芽了。”
陈伯似信非信地问道,“明天就能出芽?”
陈平点了点头,“明天就能出芽头。”
陈伯似是讨论,又似自言自语,“如果带着芽头种到地里,浇上水,岂不是省事多了。往年,种到地里的豆种,要五天才能出芽,如果赶上旱天,还要补种,麻烦的很,这个办法能行?”kΑnshu5là
“兄长,明天咱们看看芽头,你就知道了。”
“可这伏天盛夏的,你弄这种子干嘛,现在又不是种豆的季节,种下去,刚长出来秧苗,就下霜了,白种的。”
陈伯纳闷,自己这弟弟怎么开始动种田的脑筋了。
陈平嘴角上翘,笑着对哥哥说道,“我哪会种地啊,这个出芽的办法,我是从书上看到的,说给你听,你到明年开春再用。今天这个,可不是用来做种的,是给咱们自己吃的。”
“这怎么吃?”
“等芽子长成寸高,就可以吃了。可以煮汤,也可以和乳脂一起煮,都很好吃。最好吃的就是黄豆芽煮牛肉,要是能有点牛肉就好了。”
陈伯摇了摇头:“这不到冬天,也没有病牛、死牛,想吃牛肉,可没什么办法。那些耕牛,就是给几个脑袋也没人敢杀,只有等冬至大祭的时候,还得碰运气。”
陈平知道,现世的各国法律,对于耕牛这一田里最主要的农具,都严加保护。
擅自屠宰耕牛犯法,即使把耕牛饲养的不好,或者瘦了,官府都要追究责任的。
除了皇家,即使大臣们,也很难随时吃上牛肉。
“我就是随口说说,好久没吃牛肉了,有点馋的慌。”
陈平说这话时,脑海里浮现出前世经常吃的神户雪花牛肉丰富的纹理组织,以及炭烤小牛肋排的景象。
陈平忙摇了摇头,努力摆脱前世这些美食的记忆,说道:“没有牛肉,有鸡、兔、鱼也行。”
陈平知道,这几个东西,小民是可以吃的。
陈伯正为无法满足弟弟的愿望,心底暗自惭愧无措,见他这样说,忙舒了一口气道:
“咱家的地里,有时会有野兔来偷吃豆子,明个想办法套它几个回来,我找找套子,记得就放在这了。”
说着,陈伯转到屋里的墙角处,翻找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