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休息一会醒来,夏之阳躺在床上,拿着一本书读起来,直到吃晚饭。吃过晚饭,才六点多,有几位工友在水罐前洗衣服,多数人又呼朋引伴地打起扑克牌。夏之阳在工房里坐了一会,感觉闷闷的,又独自走出工房,漫步在沙漠里。他走在软软的沙丘上,高高低低,上上下下,走累了就坐在沙丘上抬头看碧蓝的天空。太阳慢慢地接近地平线,显得特别红,特别大,夕阳的光映照着黄灿灿的沙漠,虽然气温降了许多,却给人炽热的感觉。太阳落下后,天空中的星星逐渐多了起来。那些星星特别亮,就好像会随时落下来一样。天渐渐黑了,气温更低了,夏之阳感觉有点冷,就转身向那片隐约可见的工房走去。突然置身于离家几千里远的荒凉沙漠里,他感觉像在做梦一样,只是这样的梦是不会醒来的,这分明就是现实嘛。什么时间能再回到家里?他不知道,那好像是遥不可及的事情。他虽然离家才几天,感觉有几个月之久了。
第二天早上,天刚蒙蒙亮,夏之阳就醒来了。昨夜没有休息好,直到深夜,他的思绪怎么也停不下来,头疼得很。他想工作的事情,想家乡的亲人,那还家里的旧房子。那几间单位建的房子,年深日久了,遇到大雨就漏水,妻子一个人在家怎么办啊……直到凌晨约二、三点钟,他才朦胧地睡了几个小时。七点多起床洗漱后,夏之阳又独自走出工房,漫步在荒凉的沙漠里。南风呼呼地吹着,站在高处,迎风而立,他感觉舒多了。唉,即来之,则安之,想开点吧,愁苦有什么用,丝毫也不能解决问题。人生若抛开杂念,无论多么艰苦的处境都能处之泰然。
沙漠中的天气,早上很冷,太阳升高了,立即又炎热起来。“早穿棉袄午穿沙”,用这句话来形容沙漠中气候特点是有道理的。太阳升高了,强烈的光照在身上,有种火辣辣的感觉,好多工人只穿一个衬衫。吃过中午饭,井队仍是没有工作要做,工友们继续休息。夏之阳感觉这样松散的生活更让人无法忍受,他真想痛痛快快地干点活,把精力全部耗费掉。劳累后的休息是享受,无止境的休息反而是一种受罪。
吃过晚饭,夏之阳和唐永辉一起沿着沙漠中的小路,漫无目的地走着。他们边走边谈论现在的文学刊物,谈论各自读过的名著。唐永辉也是高中毕业生,他最喜欢阅读描写现代战争的书,如《保卫延安》、《红岩》、《青年近卫军》等,这些书夏之阳却多数都没有读过。书的海洋是无边无际的,每人都有阅读的盲点,所以永远不要自高自大。他们走了四、五里路远时,看到有几个院子散落在沙漠里,那是这里的农户。房子的周围有开垦过的田地,暂时还没有种庄稼,农民们正在收拾去年的玉米桔杆。
在一户农家前,他们和一位老农民攀谈起来,纯朴的老农很热情地邀请他们到家里坐坐。听他介绍说,他家里有四口人,老两口,儿子儿媳。他花了五、六万元才盖了五间新房,砖结构,上面用木棒扣沿,正面贴上瓷砖,铝合金窗,大院,大铁门,非常气派。
“我们的日子过的好,要感谢上级的政策好,对我们这里特殊照顾呢。我们现在上缴的费用很少,一年每人才交三十多元。地里收些庄稼,儿子又外出打工赚点钱,所以虽然这里土地贫瘠,每年只能种一季庄稼,我们小日子还算过得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