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筱曼深深震撼着曾老千载的坚毅付出,观照自己竟莫名地生出痛恨悔责,一时呆立无语,星月辉映下愈加自惭形秽了!
或许是感觉到了气氛的沉重,曾老说话语气变得轻快,似春风剪柳送来舒适惬意,惹得从筱曼心地忽凉忽暖,时明时暗,虽难达到冰火两重天境地,亦有夏虫秋吟的无奈。
如果用一个词形容曾老,非“为老不尊”不可完美诠释,这就是此刻从筱曼的切身感受。可以想象曾老的话语好比“子弹”突突射过来,躲也躲不了,闪也不能闪,那刺激味怎一个酸爽词可形容!
短短日夜的相处,从筱曼自认为承受力蛮强的,接受外物也是不弱的,怎奈强中自有强中手,更是近距离地享受着“古来圣贤皆寂寞”的劝慰。
遥想刚踏进这方世界时,新鲜、渴盼伴随每一天,寂寥、凄凉追尾每一夜,与石块窃窃私语,约荆草荒野共玩,心境变得畅达无阻、透明澄澈,画技修得画山不是山、画水不是水,虽有日月荒原相陪,便有霜露云风来伴,总觉得自己远离了红尘人间,残缺着生动迷情,现在终于有了寄托,知足吧,怎可再生欲望不满的贪婪?
想法千千万,意念刹那间。收拾新生的情绪,微笑把玩飞镜重磨的皎洁,斜倚品尝疏星抖动的狡黠,醉卧欣赏“云生结海楼”的壮观,岂是俗世喧闹可历数此奇景异状!?
对视曾老,无言淡定,从筱曼恐慌惧怕早已溜走,钦佩敬仰悄然酝酿,飘然气质愈加出尘,历经时光洗礼,褪去了雕琢斧痕,留住了玉润珠圆。
曾老业已将淡然如水抛却,微微折腰像是欣赏宝贝似的直视着从筱曼,他内心私念到:首阳山的道子算什么奇才,须弥山的佛子是哪门子转世,问天下豪英当在我儒门圣地啊!
“从丫头,咱们刚刚说到哪儿了?对,对!谈到我儒门盛衰,说起我年少轻狂,不知轻重对吧?”曾老有些语无伦次了,一会望向天空思绪翩翩,一会跺脚窃笑连连。
从筱曼见曾老像小孩子般兴奋地搓手,也是不禁失笑。
“告诉你啊,从丫头,别看我有时严肃地像个老古董,其实‘曾子杀彘’的主人公就是我,你一定猜不到吧,哈哈哈……”曾老突然爆料真是让从筱曼始料未及,微微发愣后,便也是随着嬉笑,难以停下来了。
“曾老,品味香甜可口猪肉时,您顾念到所谈起的以诚为立身之本,亦或食不言了吗?”
从筱曼有些恶趣味地反问,狡诈的眼睛骨碌碌转着,好像寻找着什么可笑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