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钧邪此时手上紧握着一本奏折,脸色发黑,这已是发怒的前兆了,地上一堆碎片便是最好的证明。
皇上如此震怒,书房的案前还跪着一人,在皇上的震怒下,不敢起身。
“这是真的?”玉钧邪背向两人,双手背负在窗前,冷冷的声音传至两人的耳里。
公公害怕的不敢抬头,只是眼神向跪着的那人瞟了一眼,示意他赶紧说。
“回皇上,此事确实是真的,卑职亲眼所见,我方在煌雨镇等了近一天,他们都没有一点动静,后来大漠深处一片昏黄,再后来,便无缘无故下起了大雨,那场大雨下得昏天暗地,卑职奉命送信离开煌雨镇的时候,还没有停雨的迹象,”跪着的一名小将平静的说道,心里虽有胆怯,但自己是一名将领,在面对敌人的时候,生死都不放在心上,何况是见君王,尽量让自己的言行平稳下来。
玉钧邪在听完小将的回话后,走回书案前,提笔写了一封密函,然后拿出玉玺,重重的一压,再用蜡封好,递给还跪着的那名小将,森寒的眸子深处有些微的赏识,对他说道:“你下去吧,立即启程,赶回煌雨镇,这封信要亲手交给冯将军”。
“是,皇上,卑职一定尽心尽力,卑职告退,”来人起身离开。
“你也下去吧!”玉钧邪瞥了一眼双腿还微颤的那名公公,说道。
“是,皇上,奴婢就在外面,”公公长吁了一口气,静静的退了出去。
玉钧邪紧握的拳头一拳砸向旁边的柱头上,御书房内传来一声闷响,站在外面的那名公公没有站稳,一个趔趄,差点摔了下去,惊魂未定的赶紧抓着一旁的门柱,伴君若伴虎,还真是一点不错,一手下意识的摸了一下自己的脑袋,不知道能不能一直呆在上面。
玉钧邪的拳头上已是血肉模糊,一滴一滴的血滴落在地上,玉钧邪陷入自己的思绪中,对此却浑然不知。
胆战心惊的那名年轻公公,在外面站了一会儿,觉得还是不放心,又悄悄的移步进了御书房,走进去之后,只看到皇上的背面,但脚下那摊血迹瞬间便印入公公的眼里,胆小的他,差一点昏了过去,收紧心神,站在玉钧邪身后几步远的地方,声音发抖的说道:“皇上,小的给你请御医来,”也不等玉钧邪有何表示,这位年轻公公正欲转身离去时。
“站住!”一声暴吼将这位公公即将迈出去的步子定在了原地,有些忐妥不安,心里暗骂道:“李公公,你这不是害我吗!赶紧回来吧!这条小命经不起吓啊”。
侍奉在玉钧邪身边的本是李公公,只因有事请了半个月的假期,于是侍奉皇上的重任就落到了毫无势力的小明子身上,小明子都有些担心还能不能再见到那个讨厌的李公公。
小明子静静的呆在原地,玉钧邪一看他的动作,就知道是吓坏了,“你下去吧!没我的命令,不要进来”。
“可……可是你的手……”小明子还算是一个比较尽责的公公,即便双腿打颤,还担心着皇上的伤。
玉钧邪刚才的心情稍好一点,对他摆了摆手。
小明子只好无言的退了出去,刚出御书房,双腿一软,便跌坐在地上。
大漠深处,一群衣衫湿透的人们,依然在雨中狂欢不已。
这雨不仅仅解了他们饮水的问题,更重要的是,给了他们生命的希望。
雨水湿透了大漠的黄沙,一开始是深深地吸进去,再后来是慢慢的溢出来,这场雨已经把这片大漠浇了个透,风中还带来了久违的绿色种子,在人们没有发觉的时候,悄悄地找寻到自己的领地,将自己埋入这片湿透的土地上,等待着……等待着明年的相会。
已是一片废墟的煌雨镇,零星的散着一群士兵,大漠的雨还没有停下的迹象。
冯将军和秦岚将军身披蓑衣,立在风中,这雨只下在大漠的地方,而这临近的煌雨镇,却是一滴雨也没有,仅仅有风吹来,以及随风而来的飞雨。
“冯将军,皇上会有什么打算?”秦岚沉着一双眼,望向还是一片昏黄的大漠,言语有些担忧。
“如果猜得不错,我们会在煌雨镇常驻,传下去,休息吧!他们不会来了,这场大雨在他们眼里,应该有更重要的意义,”冯将军说着,身形却不动。
秦岚将军闻声离开,将这命令传了下去。
就在这时,有三个人影,已悄然出现在煌雨镇,不知道在什么时候,他们已经从大漠深处潜伏出来,悄悄地向着煌雨镇方向接近。
煌雨镇的这些官兵的话已落入到一人的耳里,此人便是残王手下的夜,他可以潜伏在地方的近处而不被发现,此刻他就在冯将军的眼皮子底下,在听完后,悄然退去,与残王和烈两人会合,从侧面潜进煌雨镇。
没有丝毫的惊动,三人已经远离了煌雨镇,残王除非万不得已的情况下,他才会走山路或者小路,一般情况下,他会毫不在意的走官路,哪怕是在对方的领地。
夜和烈深知残王的习惯,没有任何异议,随着残王来到官道。
刚走上官道的路上,残王蹲下身子,俯身一听,对夜和烈招了招手,夜和烈默不作声的离开官道,隐在路旁,残王也隐在另一边,三人屏声静气的等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