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云山脉巍峨雄峻,层峦叠嶂,绵延数百里。山中珍禽异兽、飞瀑奇岩,在所多有。景色幽险奇峻,天下无双。更有众多修真宗派隐于其中,于灵气浓郁之地施法布阵,开辟洞府。偶露行踪,世人皆以为仙。
在凌云山麓脚下,有一小城,亦以“凌云”为名。乃三百年前凌云宗的修真之人所建。数百年前,凌云宗高手如云,声势显赫。门下弟子数千,zhan有整个凌云山脉,乃是一等一的修真大派。
只可惜,月满则亏,水满则溢。就在凌云宗最鼎盛的时期,发生了一场正邪大战。凌云宗门内高手死伤惨重,元气大伤。侥幸存活下来的耆老也身负重伤,难以支撑大局。
一时间大厦将倾,凌云宗岌岌可危。可就在这时,又有其他修真门派觊觎凌云山的灵脉,纷纷欺上门来,强占灵脉,另辟洞府。这时凌云宗早已式微。只得隐忍,蜗居僻岭,苟延残喘,勉强守住了宗派传承。
奈何祸不单行,凌云宗门内耆老身负重伤,功力大损。时日一久,就有不肖弟子乘势而起,觊觎掌门之位,相互争夺,内讧不断。如此内忧外患,短短数十年,昔日威震天下的凌云宗就此分崩离析,便连修仙道法也断了传承。
如此又过了两代,凌云宗更是衰败不堪,门下弟子只会些粗浅道法。在深山之中遇到野兽竟无自保之力!自觉修真无望,便在凌云山麓脚下建起小城,移居山麓,过起了寻常人的生活。
时至今日,凌云宗早已名存实亡。倒是这凌云城,经过几代人的繁衍,又不断有原著居民加入,竟逐渐兴盛起来。
至于凌云宗的后人,他们为了生计奔波,早就忘记了昔日的辉煌。甚至以为这只是先辈杜撰出来子虚乌有的传说。只有一些老人在经过楚家大院,偶尔看到门口刻有“凌云宗”三个大字匾额的时候,才会暗自叹息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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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家院内。
楚衍蹑手蹑脚地走出书房,在廊道里前后望了一眼,只见四下无人,心中顿时大喜,踮着脚尖,猫着腰,悄无声息地跑过廊道,刚转过圆门,就迎面遇到一人。
“少门主,您这是要去哪?”迎面而来的是七师弟韩飞宇,他刚要行礼,却被楚衍一把拽住。
“嘘!”
楚衍机警地四周看了一眼,低声道:“你小点声会死啊!”
“你不会又是想偷溜出门吧!要是让门主知道了,小心扒了你的皮!”韩飞宇笑着说道。他与楚衍年龄相当,不过十五六岁的光景,平时就与楚衍交好,言笑无忌,此时忍不住揶揄他一下,不过声音也低了下来。
楚衍一翻白眼:“你小子要敢告密,我先扒了你的皮!”
韩飞宇吐了吐舌头:“你就会跟我耍横!记得早点回来,要是门主问起来,我可不敢替你隐瞒。”
楚衍朝他脑门就是一个爆栗:“你傻啊!见了他你不会躲着点走?”说完,他笑嘻嘻地搂住韩飞宇:“好兄弟,替我瞒着自然有你的好处,回来我给你带一枚吴铁匠亲手打造的梅花镖!”
韩飞宇听了眼睛一亮:“此话当真?”
“废话!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了!”楚衍笑骂道。
韩飞宇眉开眼笑:“我刚才过来的时候,看见老吴头正在门口打盹,你小心一点应该没事。”
楚衍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摒着气息慢慢走到门口,只见门房老吴头坐着一个方凳,斜靠在墙上,闭着眼睛,微微发出鼾声。楚衍不敢惊扰了他,仍是踮着脚尖,待走出十来步,这才迈开大步,一溜烟地跑了。
就在楚衍身影在巷子里消失的时候,老吴头突然睁开眼睛,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这孩子真是憋屈坏了!”说完,他换了个姿势,背对楚衍消失的方向,又呼呼睡了过去。
楚衍欢快地走在街上,心情前所未有地舒畅。整整三个月他没有迈出院门一步。自从他的凌云心法练到了第三层,他的父亲也就是凌云宗现任门主楚云鹤就禁止他外出,整天把他关在房里。今日难得瞅准机会,混了出来,自然要玩个尽兴。
“是不是先去吴铁匠那儿把梅花镖给取来!”楚衍暗自思忖。吴铁匠名叫吴冶子,是凌云城最有名的冶炼大师,凡是他冶炼的武器无一不是精品。不过和他冶炼技术一样有名的是他的孤僻性格。不管见了谁都耷拉着一张臭脸,一副爱搭不理的样子。
不过他对楚衍却极其友善,这或许是和楚衍在冶炼上表现出的惊人天赋有关。曾经有段时间,吴冶子竟坚持要收楚衍为徒,要不是楚云鹤极力反对,楚衍多半就会拜在他的门下学习冶炼之术。因为他一看见那熊熊的炉火心中就会有一种莫名的悸动,听到淬火时那“嗞嗞”的声响,竟如听到仙乐一般陶醉。
不过楚衍心中清楚,父亲是绝对不会让他去学习什么冶炼之术的。因为楚云鹤心中还有一份梦想,他梦想着还能恢复凌云宗往日的荣光。他把希望全寄托在自己还有仅仅十岁大的弟弟身上,这个梦想就是一个烙印,是刻在楚氏子孙灵魂深处的烙印,只要是楚氏子孙都会为之奋斗。楚衍当然也不例外,他明白这是他的使命,一辈子都要为之拼搏的使命。
楚衍用力摇了摇头,抬脚就要往铁匠铺走去,忽然听到前面布店里传来一阵喧闹,跟着就听到一人大声说道:“我凌云宗的人怎样了?狗眼看人低的家伙!”
“二师兄!”楚衍心中一阵诧异:“他这个老好人今天居然也发起飙了?”他心中好奇,疾行了几步,刚到布店面前,就见到一个粗壮的身体从布店里踉跄着跌了出来。楚衍连忙上前扶住:“二师兄,这是怎么了?”
从布店里踉跄跌出的正是凌云宗的门下二弟子周仓,他呼呼喘着粗气,脸孔涨的通红,身前的粗布麻衣上也被人踹了一个脚印,他转头向楚衍看了过来,两眼竟是血红:“妈的,没见过这么欺负人的!”
楚衍正要询问,只见布店了一个锦衣青年慢慢踱了出来,身后跟着两个拿着木棍的小厮。他冷冷看了楚衍、周仓一眼,一脸的不屑,说道:“以后凌云宗的泥腿子再敢进我布店,就给我乱棒打出去!”
楚衍听了,心中怒火腾腾升起,他戟指那锦衣青年:“二师兄,你身上这一脚可是这厮踢的?”
周仓咬牙点了点头,脸上露出羞愧的神色:“师兄无能,不是他的对手!”
楚衍阴沉着脸,听周仓解释。原来今天是周仓老母六十岁的寿辰,周仓攒了点银子,想买幅麻布给老母做件大褂以表孝心。他进了布店见到有匹锦缎,就有心给老母亲做件好的,谁知一问价钱,竟要十两纹银,而他倾其所有不过才凑足八两,他侍母至孝,就在布店里苦苦相求,希望掌柜能打个折扣。
谁知那掌柜眼光毒辣,一看周仓对那锦缎似乎志在必得,竟是咬得极死,寸步不让。就在周仓死缠烂打,纠缠不放的时候,就听布店里间传来不屑的声音:“难道凌云宗都是这样死皮赖脸的家伙?”跟着那个锦衣青年就从里间走了出来。
周仓尽管平时老实本分,可泥菩萨还有几分火气,他一听那人出言辱及师门,就上前跟他理论,谁知没说几句就动起手来,那锦衣青年身手竟极为了得,只过了几招,就一脚把周仓踹出了布店。
楚衍听完,心中这火更是按捺不住,上前一步:“少爷我也是凌云宗的人,有本事就冲我来!”他话刚说完,就被周仓从后面拽了一把:“少门主,这家伙身手了得,你不是他的对手,还是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