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公主吓了一跳,差点儿就抱不住树干掉下来了,她余光瞥见宇文璨往自己走来赶紧像一只猴子似的溜了下来。她下来得快,树皮粗糙,漂亮的公主袍被划破了好几个口子,掌心也痛痛的。不过她不敢抱怨,张开双臂笑靥如花的朝宇文璨跑过去。
宇文璨怕她跑得过快跌倒,快步上前将她抱住,看到她小裙摆划破了几个口子皱了皱眉,“有没有受伤,有木有觉得痛?”
“没有没有!”她连连摇头,讨好的抱住宇文璨的脖子,在宇文璨出口教训之前亲亲他的俊脸先声夺人,“父皇你们方才去哪儿了?好慢哦!”
宇文璨没好气,知道自己有责任也就没有出言教训,却还是将她全身检查看有没有伤口,看到她一双小手被树皮刮得红彤彤的,“痛不痛?”
“刚才痛,现在不痛了。”小公主机灵的垂下脑袋,乖乖巧巧的认错,“我下次不敢了!”
宇文璨点头,“以后不能随便爬树知道么?”
“哦。”小公主有些敷衍的应着,大眼睛往宇文璨后面瞄啊瞄的,没看到自己熟悉的那一个身影,小嘴巴嘟得高高的,“母后去哪里了?不是说带我们去玩儿的么,怎么自己却不见影儿了?”
宇文璨黑眸闪过一丝幽光,脸色依旧温和平静,一言不发的抱起女儿往最近的一颗石榴树旁走去,“不是想要花朵做标本么?喜欢哪一朵?”
“哇!被父皇抱着就够的着花了呢!”小公主看着自己伸手就能够轻易碰触到的花朵,高兴得什么都忘了,眼睛睁得大大的一朵一朵的认真看,一张脸儿因兴奋而涨得红彤彤的。宇文璨目光温柔得看着,感觉眼前这一张稚气的小脸和另外一张清丽的脸儿重合,说话间声音柔得滴得出水来,“竹儿怎么不摘?”
“没看到喜欢的。”小公主一手搂住宇文璨的脖子一手指着另外一边道:“父皇,去那边看看。”
宇文璨牵起儿子的手,三人一起往那边走去。
小公主选一朵花儿做标本千挑万选的,连连看了好几颗树之后小王子有点忍不住,“不都差不多么?”
“当然不一样!”小公主理直气壮,“母后说世上没有什么东西是一模一样的!这些花看似一样但是颜色深浅,气味,大小,都不一样!”
小王子摇摇头,连反驳的力气都没有了。
听着两个孩子的对话,宇文璨淡淡的弯了弯唇角。
他笑倒不是他赞同孩子的话,事实上在他看来每一朵花模样都差不多,无所谓的好看与不好看,身处在这样一整片的石榴林里,不知怎么的这会儿就连花香都有点儿淡薄。鲜少人知晓,这样的一处惊世的石榴林其实是属于他的――这是他出生那一年,孝颐皇后亲手和宫人一道用了几个月的时间亲自完成的,一地广袤的榴花林,愿他的生命如流(榴火般璀璨,并取名璨。
三十多年来,自从开花以来,每一年榴花盛开的时候他都会过来看一看,时常流连忘返,不是喜欢这样的香味和流火般的花色,只是感激孝颐皇后的一份心意。然而,自从七年前起,也不知道是忘了有这样一处石榴林还是根本没兴致,他没再来过这里。
其实,今年他应该有兴致的,但是最近事儿多,再加上这一段时间的情绪躁动,竟然将这件事给忘了,最后竟然还是由她开口带他来的……其实,七年前他就曾想,每年的四月他一定要带她来看看这个地方,一起分享属于他的盛开的流火花,顺便告诉她告诉母后他的生命他的人生已如流火般璀璨……
然而,到底,还是搁置了七年,七年来从来没有属于他们的四月,这是第一个,却不料她现在还是不在他身边,难道是命?
他这么想着,唇角有些泛涩,胸口有点儿刺痛。
三父子一起摘花,摘叶子,替小公主做标本,小王子对这些没兴趣,看着满眼的红花小王子脸儿都给映红了,他不想浪费时间想也不想的就拔出小剑练舞。他人虽小,但是长手长脚的,骨子里还透露着一股皇家的贵气,身子又轻盈有力,舞起剑来非常好看,甚至可以和石榴花相媲美。
宇文璨容色云淡风轻的驻足看了片刻,有点儿骄傲,却在小王子喘气顿下的时候走过去,亲自示范为之指导,“弦儿,练舞最忌气不足,力不强,步不稳,你虽然小但是这些都不能得过且过,精气神都要从小做到最好。”
说时,他挥动手中的剑,气势如虹强劲霸气,没有丝毫空隙,每一招一式都桎梏完美看得小王子以为自己看到了神人。
就在两人舞着剑的时候荣骅筝回来了,气喘吁吁的,像是出了不少力气似的。小公主远远的看到,欢呼一声,“母后!”
宇文璨比小公主早一步的感觉到她的气息,舞到一半的剑生生的顿了下来,无视小王子渴求的目光,摸摸他的头将剑还给他,温和的道:“回宫后教你。”小王子想着这一半刚好是自己能记住的量,多了也记不住了所以也不纠缠,乖乖的边点头边接过剑。
“母后!”小公主欢天喜地的跑过去,宇文璨正好将剑交给儿子,在荣骅筝过来的时候回过头,“回来了?”
“嗯,呼……”荣骅筝朝宇文璨笑,不顾女儿抗议的目光伸手就搂住宇文璨的腰。
温热柔软一下子满了胸怀,宇文璨怔了一下,脸上却有了温柔的笑意,轻轻的挣开她缠人的双手,异常自然的搂住她的腰并摸着她的脸儿,“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