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她在,桌上就是热闹的,挨个的给嫂子姐姐们敬酒,气氛也还欢喜。
杨氏也不知怎么的,突然就对着张素心说道:“张家妹妹,如今瑞二爷的病愈了,你也该回三房院子里去了呢,真是恭喜妹妹呀,守得云开见月明,来,我敬你一杯。”
张素心稍有些迟疑的举了杯跟杨氏碰了一下,堆出了笑脸简单说了句:“多谢大嫂!”
从看到宋瑞被人扶进来的时候,她的心情与众人截然相反,不敢置信,疯成了那样,他怎么能好起来?要疯就疯到底不好吗?要是一会疯,一会儿不疯,她又该怎么办?
“你怎么了?这事最该高兴的就是你呀!”杨氏放下杯子,质疑道。
张素心此时是装也装不出来,勉强笑了笑说:“我没有不高兴,就是担心,不知道以后会不会反复。”
失心疯这种病症并不罕见,好多人都是反反复复,一时清醒,一时糊涂。
杨氏摆出长嫂的架子说道:“瑞二爷会得这个病,主要还是那会子受了高氏的影响,以前性子温文有礼,可会心疼人的,你若能一心一意伺候好他,怎么可能会反复?”
这话说得,若是真有了反复,那不是还得怪她没伺候好?张素心闷闷地应了声是,心情如同那等着受刑的囚犯,备受煎熬。
莲华苑里,宋琳琅独坐房中,怔怔地看着手中的玉佩,不知不觉已是泪流满面。
听到他阵亡的消息传回京时,家中公婆哭得死去活来,唯有她流不出一滴泪,从他出征的那日,她每晚睡前,就抱着那块玉佩,细数着他归家的日子,哪里能想到,等来的却是噩耗。
她不愿意相信他此生再也回不来,她摔了那块牌位,愤而走出温家,回到自己的娘家,就是不想去听那群人整日里说他死了的消息。
当年她被父母强迫嫁给他的时候,心里头一千一万个不愿意,甚至在新婚当天晚上,拿着刀对他以死相逼,他却处处小心翼翼地维护她。
他用他的温柔细致呵护着她的无理刁蛮,向她表白,很早之前就见过她并对她一眼钟情,并非是看重她的容貌,而是那日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一处危房突然倒塌,她的马车刚好经过那处,没有像别人那样扬长而去,而是下了马车,让身边的仆从赶过去救人,自己一身锦衣华服,分明是娇娇千金,却敢抱着从废墟里救出的满身是血的孩童,让人驾车赶往医馆。
哪怕在成亲当晚,得知她早已心有所属,并未对她有任何不满,而是信心满满地告诉她,会用他的诚心打动她。他虽出身行武,却是个谦谦君子,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时不时地对她对弈,陪着她作画,丝毫不输她曾经心仪的某人。
她半夜里说想吃甜点,他能骑着马跑半个城,敲开早已关门的点心铺子给她买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