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零姑娘,徐妈妈叫你。”
花零脸色黯淡了下来,答道,“知道了。”后又看向净生,勉强一笑,“在这里等我。”
净生点头应了,但还是不太放心,便悄悄跟在花零的身后。到了徐娘的住所,净生见花零走进去,又见四下无人后,才偷偷的跟着进了屋。徐娘的房间很大,进门处被一个很大的屏风挡住,净生蹑手蹑脚的从屏风处跑到锦布铺着的圆桌下躲了起来,室内的话断断续续的传了出来。
“花零,时限已到,收拾一下东西去后堂吧。”这刻薄的声音是徐娘的。
“徐妈妈,我们当初不是这么说的,我说过只卖艺不卖身的。”花零声音有些焦急。
“是,我当初是答应过你,但那也是在你能还上债物的前提下。”
“这几年,我为你辛辛苦苦的挣钱,债务早就应该还上。”
“是啊,你之前挣得是够还你借的债务了,但是。”徐娘拿起了花零的卖身契,晃了晃,“你现在还有钱买你的卖身契吗?”
“徐娘,你出个价吧。”
“一百两。”
“好。”
“别急嘛,我还没有说完。”接下来徐娘一字一顿的说道,“黄金。”
“徐娘你这是敲诈,你根本就不想把卖身契还我。”
“我可没有谎报,我一早就把你要进楼阁的消息送了出去,现在你的报价可是比我跟你要的多得多。”说罢,徐娘话音一转,劝解道,“我知道你心上有念着的人,但是你也得想想你的出身啊,就算你出得去,那周围人的闲言碎语就能把你们淹没,他再把你休了,一来你举目无亲,二来你也没有什么能养活自己的手艺,兜兜转转你不是还得回来,不过我可的说,到时候你可就没有现在这样的身价了。”
“不会的,思郎,他不是这样的人。”花零辩解道。
“天下男人都是一个样,在这里你也都看到了,有哪个男人不花心,你还真就想守着一个男人过一辈子,那也得看人家想不想跟你过一辈子啊。”
“思郎,他答应过我的,他答应过我的。”花零的声音有些颤抖。
“花零,徐娘我也是过来人,谁年轻的时候没爱过人呢,可是到头来还不是镜花水月,要我说你就安安分分的在这里做,多攒一些钱,等到老了还能有一些积蓄,别轻信男人,到头来只能是人财一场空。”
两人又聊了一会,大多都是徐娘劝花零断了离开的念头,但是花零一直都是沉默以对。
说了有一会了,徐娘便让花零回去好好想一想。听到脚步声,净生在桌布底下又缩了缩。直到脚步声远去,净生偷偷的探出头,便看到徐娘拿出一个精致的木盒,把花零的卖身契放了进去后,又拿起一个破旧荷包,仔细端详着,面容悲戚。
徐娘看着荷包,呐呐自语道,“如今我也是受了报应,我自知罪孽深重,这双手太过肮脏,这么多年,我都不敢再碰阿弟。”徐娘拿着荷包的手用力紧缩,荷包皱成一团。
净生不明白这个意思,但是她知道她和花零的卖身契被徐娘藏到哪里了。
净生悄无声息的躲在桌布下,双臂环抱住屈起的双腿,静静等待着时机。
夜幕降临,徐娘出门开始准备做生意,净生从桌布下面爬了出来,揉了揉麻木的四肢,一瘸一拐的走到徐娘的床榻旁,翻起徐娘的被褥从床板的暗格里取出那个精致的盒子,翻找起花零的卖身契,至于她自己,现在暂时还不着急,毕竟龙泉还没有找到。
等净生回到与花零的住所室,发现花零正在一片漆黑的室内收拾着行囊,在听到开门的声音是,惊慌的把东西收到身后。见进屋的人是净生,紧绷的肩膀缓缓放了下来。
净生走进屋,“花零姐姐为什么不点灯啊?”说着已经拿起了火折子,要去点油灯。
“别点灯。”花零压抑着声音制止道。
净生看向花零,“姐姐你要睡了吗?”
花零走近净生,握住净生的手,净生感觉到花零双手冰冷,还微微打着颤。
“净生,我要走了。”花零小声说道。
“走?去哪里?”
“我要与思郎一起离开这里。净生,能为我保密吗?”说着花零竟然跪了下去,净生忙要扶起花零,可花零却没有起身,她低着头,声音哽咽,“帮帮我,净生。求你。我不想卖身。”
净生从袖兜里取出一张纸递给花零,花零抽噎的接过纸,摊开一看竟然是自己的卖身契,花零吃惊的看向净生。
净生笑道,“我今天偷听到你们的谈话了,徐娘就是扣着这个才不让你走的是不是,所以我就把它偷过来了。”
花零满含感激的看向净生,作势又要下跪,净生赶紧扶住她,道,“姐姐,你别这样,那你何时要走?”
“今夜。”(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