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水弯着腰背着手，悠悠的往后院走去，季水迎着阳光走在夹道中，阳光却洒不到他的身上，光芒之外是一股苍凉。

季木转身往后院走去，季漫揪着季木的裤腿跟了过去。

前院，季森，季林上前扶钱氏，钱氏将季林伸来的手拍开，“扶什么扶，老娘还能走，现在来扶，装什么孝心，刚你爹说话，咋不见你帮嘴！”

季林低头看着被拍红的手背，“娘，你是没有听明白爹的话吧。”

钱氏瞄了季林一眼。

季森知道季林要说什么，犹疑了一下，却不阻止季林。

季林继续道，“明天，爹，他不陪你回去拜年。”

钱氏一听，这可不得了，要追上季水问个明白，季森出手了，将钱氏拦了一来，“娘，你现在追上去，老三一定会咬口要分家，到时候，爹有多生气，你应该知道的吧！”

钱氏脚一跺，“那，那你就这样看着你娘我受气？”

季森，季林兄弟两心有灵犀的一起道，“那娘，为什么要卖老三家的丫头？”

钱氏目光闪躲了两下，飞速的转身跑回了屋。

季森皱眉，看到赵氏，“到村子里打听一下，我娘她以前不是这样的，近来娘她是怎么一回事？”要说钱氏讨厌孙女吗？她对季淑可没有，平常还将季淑带在身边，教淑做事。季润出生四年了，钱氏也没有特别的看季润不顺眼。甚至一直不说话的季漫，之前，钱氏也只是不太亲近，可没有近来这样子的。

赵氏点了点头，与小钱氏打了个眼色，妯娌俩一起出门了。

……

后院。

鸡舍前面。

季水拿起那钵季漫她们喂剩下的糠，往鸡舍里扔了一把，看着鸡争食，语气很是坚定，“家是不会分的，父母在，不分家。”

季木垂在身侧的手握紧了拳头。

季漫伸出了小手，握上了季木的手，“爹！不怕！”

季水听到季漫的声音，回头，“漫漫，你别怪爷爷，这是老祖宗定下来的规矩，父母在分家，是要被人看不起的，你大伯父，你二伯父，你爹，你几个哥哥，包括小润，你，小满，全都要被看不起的。”

季漫看着季水，岁数已经不小了，头上白头发虽然不多，却清晰可见，深葛色的皮肤上是年老，长期日照而留下来的皱纹，手背上，还能看到几点老人斑。

季水身上的一切都在诉说着他的年纪。此刻是一个上了年纪的老人，在对自己的后辈进行劝导。

季水没有做错什么，季漫不忍心驳斥季水。

“你嫲嫲那里，我会阻止她的，以前，她不是这样的。”季水又给鸡舍里洒了一把糠。

季木慢慢的将拳头放开了，“爹，这一回，我忍了，没有下一回了！”

季水点了点头，将糠全倒进了鸡舍里。

鸡因为争食，打了起来，发出了“咯咯”的叫声。

放下小钵，季水背着手，从另外一条夹道慢慢的走回前院。

季林来到了后院，四处打量，没有看到季水，他悄悄的靠近季木，将那十两的事情告诉了季木。

季木很平淡的点了点头，“知道了。”

“老三，你不惊讶吗？”

“娘给小妹的东西，什么时候有回头？”

季林惊呆了，嚷嚷的，“所以你一直都知道那十两是有去无回的？”

季木点头，“大哥应该也明白。”

季林伸手指着左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