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润也在看钱氏，小脸上尽是难过。

赵氏打开伞了，她一手拉过季漫，将季漫抱了起来，“小润，走吧。”

季润拿过伞，打开，跟上赵氏。季漫抬头看向赵氏，“大伯娘，咱们为什么不能进屋？”

赵氏目光闪了闪，“煎堆是用来祭祖的，你娘没有儿子，没有资格给先祖准备这个。”

季漫低头看向季润，那大大的伞，将季润整个掩在了伞下，被抱着的季漫看不到季润的神情，可是季漫却感觉到了季润的不高兴。

她姐知道原因，她不开心？她娘独自一人在厨房制作酥角是因为没有儿子？

季漫抬头看向赵氏，“谁规定的？大家都这样？没儿子的人家是不是就不开油锅，不做煎堆，不祭祖了？”

正在看路的赵氏看了季漫一眼，她没想过季漫会问出这样的问题，她侧头想了想，“别人家没有这样，家里是你嫲嫲规定的，说你娘做的煎堆，先祖门吃了会不高兴。”

“不让我娘做这个，先祖们得不到我娘给的供奉，不得越发的不保佑我娘，我娘怎么生出儿子？嫲嫲是不想我娘生儿子的吧！”

赵氏停下了脚步，惊讶的看着季漫，“谁与你说的，谁教你的？”

季漫摇了摇头，“漫漫说的不对么？”

赵氏垂下眼睑，神情没变的摇了摇头，“伯娘不知道。”

说完，赵氏带着姐妹俩继续向厨房前行。

饭，被赵氏送进了前厅，送进了房里，孙氏没有踏出厨房一步。

坐在后厢屋檐下看雨吃饭的季漫听到了前院传来了漫骂的声音，“一个不能生蛋的娘皮子，有什么资格做煎堆拜先祖，她没那命！她就是想绝了我三儿的根，她心狠！”

季漫停下了的手中的动作，回头看了一眼坐屋里吃饭的季润，季润也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拿子调羹的她，脸上出现了一种不应该出现在小孩脸上的沉重。

季漫抬头看向厨房，厨房里没有一丝动静，目光自柴房划过，那里也没有一丝动静。

是听不到，还是不能反驳。

季漫放下了勺子，沿着屋檐向前厅溜去。

屋里的声音越发的大了，“咱又没有骂错她，就是不下蛋，是个没用的。”

季漫站在门边，看着前院。

“三个了，都是陪钱货，三个了，你说不是命，谁信。三个了，那就是祸家的破玩儿，……。”不好听的话，不断的从前厅里响起，钱氏不断的在重复三个。表示是不是她不给机会孙氏，而是孙氏没有珍惜，是孙氏的错。

季漫看着天，天有点灰，雨淅淅沥沥的不停的下着，仿佛没有停的时候。

又听了一个段落，季漫站到了厅门中间，往屋里看，将屋里人的神情看了一圈，除了钱氏，都在吃饭，有人吃不知味，有人没当一回事。

站了一会，屋里除了钱氏，全都看到了季漫。有所有人的注视下，季漫看向神台，钱氏正在上香，叩拜。钱氏一边叩拜，一边在骂着，“请保佑我三儿，让他生出慈菇椗，继后香灯，后人钱氏叩谢。”

“祸家的薄命人，黑心的破玩儿，请远离我家……！”钱氏一边拜一边禀着。

季漫目光暗了暗，决定不惯着钱氏，大声的道，“长舌是恶行，要下地狱的。农夫种了白菜，怪地没有长出萝卜，是地的错？不是种的人的错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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