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春的夜晚,寒意直入骨,倒春寒比冬天还凉,小县城的客栈自然十分简陋,床褥和被子又薄,朱小真睡了好久还冷得直哆嗦,坐起身拿起一旁的披风盖在上面,门口却忽然传来细碎的声音。
朱小真身子一顿,突然闻见一股奇怪的味道,她还没反应过来,忽然感觉浑身有些发软,头有些眩晕,想起以前看武侠电视剧里的经典桥段,顿时反应过来,屏住呼吸,到底迟了一步,她忍痛咬了咬舌,想让自己清醒一点。
没多久,门口果然传开轻微的开门声,脚步声和呼吸声传了过来,悉悉索索的声音。
她眼睛微微睁开一线,看见两个陌生男人点着一只火折子,背对着她在桌上翻找她的行李,她想到里面的东西,顿时心急如焚,睁大眼睛,脑袋也忍不住伸出去,看见他们拿了她包袱里所有的珠钗首饰,金子银子,那些东西在黑暗中亮闪闪的,十分吸引人,她简直急得眼睛都要瞪出来了,他们把她的钱财全拿光了,那她拿什么东西去施舍乞丐,那她还如何积分啊!!
她急得想伸手拿剑,奈何一点力气都是使不上来,却没注意到那两个贼转过身朝床这边走过来。
三个人的眼睛一对上,俱都是吃一惊。
朱小真认出这两个大汉是白天在大堂坐着的顾客之一。
两个大汉却没想到朱小真竟然没有被迷晕,顿时握紧手中的匕首横在胸前,却见朱小真半靠在被子上一动不动,顿时反应过来,手放松下来,两人奸笑着对看了一眼,拿着火折子,朝朱小真走过去。
朱小真嫌弃的看了一眼他们,本来就长得猥琐,笑得就更加猥琐了。
美人在火折子的橘色光源下更显得艳丽脱俗,柔柔弱弱的坐在那里,仿佛一朵娇弱艳丽的芙蓉花,即便是瞪眼皱眉,那水汪汪的黑眼睛都仿佛是一种无形的勾引,两个大汉一瞬不瞬的看着朱小真,特别是其中一个,仿佛哈喇子都要流出来了,另一个看见朱小真头上戴着的一只玉簪,顿时眼睛一亮,走上前伸手就拔了下来。
朱小真看见他手上那只玉簪,眼睛都要红了,那是朱夫人临死前头上戴着的,她留了下来当作最后的念想,是以她时时带在身上。
那玉簪一抽,少女满头青丝顿时一下子如瀑布般泻在肩头,白肤黑发,又纯又欲,仿佛九天仙女下凡。
钱财和美女,任何一个男人都不可能放过,更何况两个很少见过美女的大汉,两个大汉盯着
朱小真比刚才看金子还火热,放下手中的东西,就急不可耐的爬上了床。
朱小真顿时害怕的睁大眼睛,下意识张嘴,却顿时被人捂住了,一股臭味直冲鼻腔,她简直想吐出来,这才懊恼的反应过来,她怎么那么笨啊,她虽然动弹不了,可她可以喊人啊。
身上的薄衫刚被另一个大汉扯开衣带子的时候,门口忽然响起砰砰的敲门声,然后门口传来原随云温和的声音:“师妹?”
朱小真正急得冒汗,想呼叫系统帮忙,听到这突来的叫唤声,顿时心头一喜。
两个大汉顿时吓得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其中一个吹灭了火折子,另一个大汉将匕首搁在朱小真的脖子,冰凉的刀锋紧紧的贴着她颈下跳动的动脉,大汉松开放在她嘴上的手,眼神威胁着她。
她咳了咳,问道:“师兄有事吗?”
门口的原随云淡淡道:“适才我房内进了两个贼,被我打死了!”
两个大汉不约而同的对看一眼,眼里都是惊骇,他们一伙本是四个人,两个人去隔壁,两个人来这边,四个人都认为朱小真这边比较危险,因为她随身佩剑定然练武,行手投足之间也看得出这少女是练家子,他们俩贪图少女的容貌自告奋勇选择这边,而那个少年看起来一副文质彬彬、温文尔雅的模样,身上又不见带什么兵器,都以为那少年是个文弱书生,没想到这少年反倒是个硬茬。
朱小真瘪嘴,这不还有两贼在她房里呢,可脖子上这刀只怕比原随云更快。
朱小真想了想,开口道:“师兄是害怕房里有死人,想来跟我睡吗?”
两个大汉还沉浸在合作很久的同伴已死的惊吓中,根本没注意朱小真说什么,门口的原随云听见了,一双薄唇却是忍不住弯了弯,他这师妹当真有趣,好以整暇的淡然道:“师妹房中已有两人,只怕床铺不够。”话音未落,只听见砰砰两声,两颗碎银子穿过窗纸,如同长了眼睛一般,直接打到了两个大汉身上。
紧接着咯吱一声推门声,在这黑寂的半夜显得格外响亮,原随云施施然走了进来,无声无息仿佛鬼魅一般。
这家伙想必早知道她房中进了贼,跟上次在山洞里一样,也不知看了多久的热闹,她低哼了一声道:“隔空点穴,师兄好功夫,只是耳朵背了一点。”
原随云假装没听见朱小真话里的讽刺,笑道:“师妹见笑,我耳朵确实不太好。”说完便自顾自的走了。
朱小真哎哎的喊了半天,回答她的是一片寂静,和街外隐隐传来的打更梆子声,当真把耳背发挥到了极致。
朱小真气得牙痒痒,就这样愣愣坐着过了半响,药效过去,她才将两个被点了穴的大汉拖出房间,还好练武的人力气都大,她冷得直哆嗦的赶紧钻进了被窝。
翌日,两人纵马上道,并辔而行,朱小真坐在马背上,想起昨日的事,喃喃道:“昨日那么大的动作,你房里还死了人,今天客栈的店小二和老板竟也不见询问,我还担心他们向我们索赔损毁的家具呢。”
原随云道:“师妹若真是孤身奔赴大理,只怕早死在路上不知几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