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的确确,实际中的许豹,他的耳朵并不聋,但他有些大智若愚。故意听不懂别人的话,假装成聋子,也许时间长了他还真的在不断装聋中真就装成了聋子。的确,在这装中,富含了“假作真时真亦假,无为有时有还无”的道理。
许豹的女人,就是他的老婆也是一个外地人。那老婆讲话时申村里绝大多数人怎么听怎么也听不懂,于是她便很少讲话,申村人也没人主动与她搭讪。即使搭讪说句话,她听不懂,她说一句对方也听不懂,还是不与她说话为好,她便与申村人不合群,更不往来。即使大家一起劳动干活,女人们常常一堆堆地挤在一起,男人们一窝窝攒在一帮,可她总是与男人们帮离得很远,与女人堆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许豹有两个儿子,大儿子猪蛋,长相有点可惨。两眼小得如鼠眼却发着一种贼光,耳朵小却与人耳不同,上尖下圆硬硬棒棒的样子,就是那两排大牙让人便觉得极不舒服,外翻就外翻一点吧,却参差不齐,特别那两颗肉牙长得尖长,坚持着与整排牙的不同,努力地再向外多翻了一些。
也许长相之故,许豹对猪蛋多少缺失了一些信心,却把一种希望全都寄托在二儿子牛眼身上。不是因为他家住在别人曾废弃的旧窑洞里,而与别人产生了一段距离的原因,而是他压根儿不让猪蛋与村里人接触,他的老婆更不用说,只有牛眼可以自由一点。
白四和狍子弄得不可开交的时候,正好滚到了许豹的面前,把他的饭碗差点压在了白四的身下。狍子见势去抓许豹的饭碗,想用碗来砸白四,被许豹一把抓起后大喊了一声:“这都弄了个啥事?”
仅仅这一声,申村人又惊惊地吓了一大跳,这可是少有的事情。平时天塌下来,这怂人也不管,偏偏这时候大喊了一声,把白四
和狍子惊得同时停下,双双躺在地上拿眼翻看许豹。
也正是这一声,可能要结束白四和狍子之间的战争,也正是看到了这个情况时,粪堆上的申鹰这才很及时地逼逼叨叨骂了起来……
叨叨个不停的申鹰,一味地喊“咬呀咬,要像个狗一样地咬,不是把干枣都叫你给咬赢了,咋还不咬……”
听到申鹰的叫声,狍子首先害了怕,急急地想推开白四,可白四听到了申鹰喊咬的话后,故意装出一副要咬的样子,但还是有意松开了狍子,这才让狍子及时脱开了身。
“都这点球本事,也没见比出个高低贵贱来,他妈的东西,一个个还球长咧毛短咧,咋呼个球呢。”见两人松开,谁也没占到对方的便宜,只是打闹得滚了一身脏泥水,这时的申鹰又进一步的逼逼叨叨。
站起身后的狍子和白四四目相对,不再作声,都用眼恶狠狠地瞪看对方。这时候,干叫欢却开了口:“一个大人一个碎怂娃,竟然没比出个啥。嗨嗨嗨,不好看,真的不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