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就活在黑暗里,其实路慰尘变成现在这样,也……挺正常的。
纪一酒其实很讨厌路慰尘把自己的怨恨,施加到许多无辜的人的身上。
报仇她能理解,但是滥杀无辜,杀人如麻,她不理解。
没有人可以因为自己生活在黑暗,觉得世人皆恶,就化作判官的身份,到处取人性命。
凭什么?
这就是纪一酒心里对路慰尘的抵触。
她同情路慰尘的童年,但是厌恶这个样子的路慰尘。
可是人心都是软的,每个人都有软弱的时候。
罪恶自有人判断,路慰尘没有这个权利,她也没有。
纪一酒缓缓走向路慰尘,脚步努力放轻。
低头看着路慰尘,脑子里突然冒出来一个想法。
这是她第一次俯视路慰尘吧?
换做以往,她肯定早就笑掉大牙了,但是现在不太合适,咳。
路慰尘似乎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单单看着路慰尘这个样子,纪一酒就感觉心脏某处被人硬生生扯了一下一样,揪疼。
本能的蹲下,手慢慢伸出,条件性想把人抱住。
但是手伸到一半,纪一酒突然发懵。尴尬的看着自己的手,这个动作……嗯,奇怪。
她抱路慰尘不太好吧?虽然她很想当路慰尘的爸爸,咳,但是……嗯,真不太好。
讪讪地摸了摸鼻子,她这里倒是心理活动多,路慰尘却是突然崩溃一下,猛地抬头,直直盯着她看。
猝不及防被一双漆黑如墨的眸子盯住,纪一酒发愣,身体反应很诚实,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寒毛竖立,纪一酒有些害怕。
这个眼神像是在看什么仇人一般,那是真的带有杀意。
就在纪一酒想跑的时候,突然被路慰尘伸出手臂紧紧抱住。
纪一酒身体微僵,嘴角也绷着,吞了吞口水,有些说不出话。
这位老兄这是咋了?怎么突然……
没等纪一酒反应过来,路慰尘抱着纪一酒的腰,脑袋埋在纪一酒的胸口,还蹭了蹭,然后委屈巴拉开口,说:
“妈妈,你来了吗?”
纪一酒:“……”
纪一酒不敢动弹,路慰尘手劲儿很大,抱得很紧,却也不至于弄得疼她。但是这个样子真的很不习惯好吗?太奇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