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几日不是在跟阿婆孵蛋吗?创造小生命,多有意义的事。我日日都要下地,哪有时间陪你。不叫你跟着,是辛叔说你皮肤娇嫩,不能晒的太厉害。”孟景瑞“哼”了一声,又坐到藤下去玩小鸡了。瞧他有些不高兴,惊蛰也没空哄他。这几日惊蛰忙的脚打后脑勺了。孩子们还没安排好,地里的事也要她操心。如今孟景瑞的前院,已经住不开了。根叔和许阿公,想把空出来的老房子修整一下,他们搬过去住。惊蛰这才来找孟景瑞说这事。见他同意了,去回了根叔,跟着一道去挑了几间已经被搬空,还没上锁的屋子,便叫了人过来收拾。这几间屋子连在一起,像是一大家子住的。被院子隔开,但有角门连接着,来回很是方便。惊蛰这还是第一次,进封地上人的院子。这些屋子都是砖瓦结构,外头看着十分朴实。里头却是别有洞天,地方不大可花园池塘到建的别致。卵石铺径,花树繁盛,廊下的大缸里还养着睡莲锦鲤。因主人走了,院子无人打理,看起来有些杂乱。可缸里的鱼还活着,应该是时常有人来喂的。所以屋子的门都敞着,里面的家具几乎被搬空了。地上铺的青石板,落了厚厚一层灰。惊蛰招呼孩子们收拾屋子,打扫卫生。不多久,封地上还没搬走的几户就一起进了院子。“哎呀姑娘,你这是准备搬这边来住了吗?是不是有些不妥啊,你们未曾经过主人允许。就这样贸然搬进来,太不礼貌了吧。”惊蛰不耐烦与他们啰嗦,这些人虽然没走,但跟他们也不是一路。垦田播种的时候,也没见他们过来帮把手。每次阿二回来,都紧赶慢赶的生怕自己分的东西少了。这是没本事走,才会不甘心的留下的吧。她不信,屋主搬走的时候会连家具也一起带走。肯定是让他们这些人瓜分了。不咸不淡的“嗯”了一声,“没什么不妥,主人同意了的。”一妇人笑眯眯的道,“着怎么可能,穆先生走时还拜托我替他照看鱼呢。我说搬过来住,他都没同意。怎会允你们这些人搬进来。”惊蛰闻言,依旧面无表情的道,“我不认识什么木先生还是铁先生。既然你提了,我到想知道知道,这江源除了孟景瑞,还有谁是主人。他允了,我还需要哪个主人的同意?”惊蛰轻飘飘的说出这些话,却噎的那妇人不知该如何答话。一个年纪大些的婶子站了出来,“姑娘,话可不是你这般说的,这屋穆先生一家住了几十年,怎么就不是主人了?你们这些人,未经主人同意,就这般闯进来就是没礼貌。”惊蛰本不想与他们多言,自己一大堆事呢,顾不上与这些白吃饭的掰扯。扫帚挥的老高,扬起的尘土直往站在院里的人身上扑。叫他们去找庄叔孟景瑞说去,别站这里碍事。惊蛰不知,这个被叫穆先生的人,是封地上原住民的小头领。以前有事都是他出头,去与孟景瑞庄叔他们交涉。跟着他一起走的,都是与他交情好,或有些本事的人。被留下的都是他看不上的,骨干们都走了,这些人也成不了什么气候。有吃有喝的,也没人去找庄叔和孟景瑞的事。今日惊蛰过来占房,说话又这样不好听,便觉得在江源的地位受到了威胁。也不知谁说了句,“泥腿子就是泥腿子,根本不知礼义廉耻为何物。强占这种事都做的出来,真搞不懂公子为何要让他们进江源。”惊蛰本不是喜欢争强斗狠的性子。经受了村里阿奶和阿娘泼妇一样谩骂的洗礼,早就炼成了绝世忍功。可这些骂人不带脏字的言语,这般刺耳,瞬间就点燃了她心中的小火苗。这帮蛀虫,有什么脸面看不起农人?没底线没道德,真当她平时不爱说话就好欺负了。猛的扔掉了手里的扫帚,一脸怒气的朝那群人走去。“谁放的?站出来。”惊蛰目光扫过,这些人对上她冒着火的眼神,都有些闪躲。但还是趾高气昂,一副很有理的样子。惊蛰冷笑,“就这?孟景瑞的粮是喂到狗肚子里去了吧。敢说不敢认吗?”静了几秒,还是没人答应,孩子们见对面人多,有机灵的跑出院子去叫人。剩下的都围了上来,守在惊蛰身边。惊蛰杏眼圆睁,今日豁出去了,好好与他们掰扯掰扯。“我就是个泥腿子,没我这样的泥腿子你们喝风去吧。我不懂礼义廉耻,你们就懂了?一个个人模狗样的,四肢不勤,五谷不分,日日等着孟景瑞投喂你们。你们若懂礼义廉耻,脸皮怎会生的这样厚,里三层外三层的,戳都戳不透。”人群里有人急了,一个年纪稍大的男人,躲在女人身后。“好好一个姑娘家,怎的这般粗鄙,听听这说的都是什么话。”惊蛰利剑一般的眼神杀了过去,她听出来了,之前的话也是这人说的。“什么话,人话,你白吃这么些年白米白面,人言都听不懂了么?看不起耕田种地吗,你又为江源创造了什么价值?”站在那男子身前的老妇,应是他的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