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不是唯一的一批,根据兰芳国防军的计划,新加坡将要征召四个三千人的新兵团,这意味着十五万华人需要一万二千人从军,差不多是十征一的比例。
好在新加坡本来就是一个移民城市,从大清国远道而来的是国内流离失所、丧失土地的无业流民,漂洋过海而来的,虽然有携妻带子,但更多的是孤身一人而来的。
因此,这里的华人,以男人为主。征召的新兵一半是早期移民的后代,一半是到新加坡不久的新移民,“下南洋”讨生活,追求更多的生存空间,没有强壮体魄是很难安全到达新加坡的。
这么多华人,还得感谢英国和荷兰殖民者,为了加快这里的开发进程,南洋各地先后推出了一系列优惠政策,加大对劳动力的引进。这里有相当一批的手工业者,比如烤面包师、裁缝、鞋匠、金匠、银匠、雕刻师、锁匠、画家、泥水匠、织工,几乎无所不包,当然,从事农业、园艺和渔业的华侨人数也不在少数。
刘沛通过牧原的工作组了解到这个情况之后,特别惊喜,立即安排人召集这些手工业者,将他们进行分类分组,组成一个个手工加工厂。
传统手工艺,特别是雕刻师和画家,他们的作品都带有这个时代的特色,通过简单的做旧,出口到二十一世纪,货真价实的古董,价值很大。
作为新加坡的执政官,对商机的把握还是非常敏锐的,毕竟师从高官的父亲,对一地经济发展有着常人没有的直觉。新加坡出现这么多手工业者是一个意外之喜,新加坡一地手工业者的数量远比兰芳控制的棉兰地区要多得多。
刘沛一封电报发回棉兰,将此情况如实汇报上去。半天之后,棉兰回复的电报是要求刘沛将新加坡的雕刻师全部送到棉兰,加入棉兰的雕刻厂。
“牧哥,上面怎么就将人全部要去了,新加坡也要发展啊。”刘沛向牧原抱怨着。
“你小子打的什么算盘,你以为总统不知道?你不想想,新加坡弹丸之地,哪来的那么多原材料?你想想棉兰储存的树墩数量就能明白总统的安排了,再说都是一家人,何必将资源浪费在运输上呢。就近发挥他们的价值才是最合算的,你不是不明白,而是在装傻。”牧原看了一样不舍的刘沛,直接将话挑明出来。
作为军人,牧原说话可没有刘沛这样的官宦之家那么隐晦,直来直去的,也不在意刘沛是否会难堪。
“哎!又少了一个产业。”刘沛摇头叹息。
牧原也跟着摇头,对刘沛说:“小刘啊,你对新加坡的定位有问题,而且问题不小。”
“有什么问题?”刘沛不解的问。对于二十一世纪的新加坡不是不了解,而是非常了解,他们这个小团队曾经在新加坡游玩过一段时间,几乎周边了新加坡的每一个地方,非常清楚新加坡在二十一世纪的定位。
“亚洲四小龙、四大国际金融中心、航运中心,这些定位都没错。今天的新加坡可以发展服务业、旅游业、贸易业、航运业、金融业,唯独不能发展工业和农业。因此,二十一世纪新加坡的那些电子、化学与化工、生物医药、精密机械、交通设备、石油产品、炼油等制造业不应该再出现在新加坡,这些产业,我们有的是地方安置,好好的将新加坡打造成为一个世界航运中心才是正道。”
牧原劝说刘沛不要求全,毕竟未来的新加坡不再是一个国家,而是一座兰芳的城市而已。扬长避短,才能更好的发展一个城市,更能将一个城市的亮点突出,成为一个特色非常明显的城市。
或许是牧原的话起了作用,刘沛坐在那里低头沉思,将自己接受新加坡之后所思考的问题重新理了一遍,发现自己被父亲管理一座城市的经验说禁锢了,居然忽略了“实事求是”的原则。
这么简单的问题,一个非经济专业的军人都能看懂,而自己号称是官宦子弟,居然没有看清楚,想明白,他不自觉的脸上露出惭愧的表情。
“牧哥,谢谢,我走进误区了。我马上安排人做雕刻师的工作,你放心,我会想尽办法促成雕刻师们转移到棉兰去。”想明白的刘沛对牧原感激的说。
“不急,说服一个就安排一个,这样的难度会小很多,实在不愿意离开的,你就放任自流,随他们去,更不要为他们安排工厂啥的。没有倚仗,生活会逼迫他们低头的。”牧原帮刘沛支招,可不能让这些雕刻师聚集在一起,否则他们会提出意想不到的条件让自己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