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场,意识到不对的左嘉实立刻给经纪人张宁打去了电话交代了情况,让她赶紧过来一下。本来想让就在不远的家里人过来,还是没有打出电话。
他先和这位老人家好言相劝,然后是极力辩解,到了后面他直接就不说话了。
他也不知道对方究竟是故意撒谎,还是脑子真的不清楚。非要咬死就是他害的摔倒。
而后,看着那个老人家颤颤巍巍地拿出一个破电话也打了电话。没两分钟,对方的儿子、儿媳就赶来了,那个男人直接指着他的鼻子就是破口大骂。
而且也开始拉着他不让他走,让他赔钱。
左嘉实是百口莫辩,尤其是对方似乎有些认出自己的样子,他觉得情况更加不妙了。
他也开始隐隐后悔,自己为什么要自己骑车回家,为什么要走这条没什么人的小路,为什么要……好心下来扶她。
看着张宁姐过来帮他摆脱掉那人的家里人,将自己交给助理送到车上。想到刚才那个老人家和他的家人围着自己不让自己走,硬说是自己把老人撞到了……
左嘉实又慌又委屈,坐上助理的车以后就一直沉默着直到被带进公司。
回到自己熟悉都不能再熟悉的公司的地盘,看到全部都是关心、照顾过他的哥哥姐姐、叔叔阿姨正在认真的工作,左嘉实才觉得心里松了一点下来。
当他见到苏茵,更是立刻涌出了一股委屈,还有一种终于有了主心骨和依靠的感觉。
苏茵将他带进自己的办公室,给他倒了杯热开水,让他坐下来慢慢告诉她究竟是什么情况。
左嘉实将事情一五一十地交代了出来。
我真的没有撞到她,也没有吓到她!放学以后……
苏茵听完他的描述,让他不要紧张,公司会帮他处理好的。
苏茵走出门外,再次给张宁打去了电话,询问她医院这里检查结果出来了没,对方怎么说的。
张宁接起电话的一瞬间,苏茵明显的听到她那边的吵闹声,还有一个年轻男人清清楚楚的在那边喊着:“不赔钱,我们决不罢休。”
然后,那头助理和律师似乎也在说话。
随着几声脚步声,张宁走到了一个角落与苏茵简短道:“苏总,对方今年已经七十多岁,而且有骨质疏松,目前诊断出来有骨折的情况。”
“那个地方有监控或者其他的证人吗?”苏茵知道她那边情况比较紧急,也单刀直入地问道。
“没有,那条巷子历史比较久远了,只有在巷口的地方有监控,目击者估计要去找。”张宁和助理赶到现场也是第一时间就找有没有监控能够拍到当时的情况。
很可惜,一来到那个巷口,张宁就有了不太好的预感,果然中间没有监控。
等听完了左嘉实的描述和对方的描述,尤其是一些事件的细节和对方的反应上,张宁敏锐地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
她直接挡住背后的左嘉实,让助理带他回车里。对方家人还想扯住左嘉实不让他走,张宁大喝一声:“我是他家长,有什么事情我负责!”
“你们这样,我有理由怀疑你们是故意碰瓷和闹事!再不放手,我马上再喊人,看是谁人多势众!”
摔倒老人的儿子、儿媳有些被张宁镇住了,犹豫了一下,助理就直接把左嘉实带走了。
对方的儿子眼看张宁张开双臂拦在他们面前,眼神和气势有些可怕,手不知道怎么就一松,让那个明星小孩跑走了。
他立刻拉住张宁:“什么家长!我认出来了,这个小孩是个明星吧。我妈被撞倒了,他跑了你也跑不了!”
张宁的心紧了紧,对方已经冲着左嘉实来了。
“他说没有撞到,现在最着急的是不是送你母亲去医院,顺便报警。”张宁冷静地看了一眼老人,对着这个男人道。
对方既然点出了左嘉实的身份,看他们的架势不是好沟通的人,很可能没办法直接善了了。
张宁面上没有流露,在心里犹豫片刻还是说出了报警的这句话,最主要的目的就是想试探一下对方听到报警时候的反应。
这究竟是一场意外,还是——蓄谋的。
对方的眼神闪烁了下,很快转身扶起了他的母亲:“先去医院,反正你们别想跑!”
对方没有提报警的事情,张宁暂时也不想直接闹到警察那里。
过段时间,左嘉实就要高考了。
这个时间段把他带到警察局去做笔录,到时候万一再被这家人一通闹,被记者一通围堵乱拍。不仅仅是会影响到艺人形象,很可能会直接让左嘉实的心态崩溃,影响到准备了这么久的高考。
刚才过来的时候,张宁带上了两个助理,一个助理已经带着左嘉实走了。张宁低声和另外一个助理吩咐了几句,一起跟着对方打车去了医院。
落后几步的那位助理拿出手机将现场拍了照,又重点拍摄了左嘉实的自行车的各个情况和巷子的情况,对方倒在地上的地方发送给了自己的邮箱。
打电话给公司的人联系律师和公关部门的人直接去医院,再找个人来把这个自行车直接带回去保存起来,说不定就要作为物证保留下来。
来到医院,男人带着母亲把能做的检查都做了一遍,直到最后医生得出结论:病人年纪比较大本身又有骨质疏松,骨折要注意好好修养,补充营养、均衡膳食。
走出医生的诊疗室,男人对着张宁直接说:“营养费、护理费、医药费各种算起来,你们赔钱。”
张宁冷眼看他:“你有什么证据证明她的骨折与我们有关。”
常鸿远不耐烦地回嘴:“那条巷子里就他们俩,我妈亲口说的还能有假,要不是他撞得我妈能抓着他?”
“按照你的说法,你妈说的话就是真理,别人就是撒谎?抓着他就是他做的?”
张宁相信小孩的人品,看左嘉实的状态和描述的内容他也确实是问心无愧又委屈。
这件事情本身其实不算严重,自行车在小巷子里也没办法骑太快,这老人本来就有骨质疏松,随便碰一下都有可能骨折,左嘉实也没有必要对公司撒谎。
面前这几个看起来也真不像是什么好人,男人讨钱速度之快,对赔偿金渴望的情绪之真挚远远胜过刚才看到母亲受伤时的状态不知道几倍。
“你们当明星、开公司的这么赚钱,怎么这么啰嗦,给钱这事就了了,不给钱我们没完!”
常鸿远神色里满是嚣张和无所谓,甚至还带了些鄙夷,就是拿准了对方有钱还怕名声传出去。
如果是普通小孩,确实也就是个医药费的事情。可对方是个明星,还那么红,怎么能随便就让这事情过去了。
张宁还想说什么,公司赶来陪同的律师突然开口了:“你想要多少?”
常鸿远眼珠子转了转,伸出了一个手指头。
张宁看着他:“一万?”
常鸿远立刻呸了一声:“一万怎么可能,一百万!”
律师立刻严肃而郑重地看着他:“你知道敲诈勒索一百万要判几年吗?”
“以非法占有为目的,使用威胁或要挟的方法,强行索要公私财物的行为构成敲诈勒索罪,一百万的金额是要判处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的。”
“你要为自己的说话负责的!”
常鸿远被律师这正气且丝毫不畏惧的态度和话震了一下。眼神闪烁着,神情中也出现了一丝纠结与犹豫,虽然很快又被遮掩了过去,但他没有立刻接着大放厥词说明还是有所顾忌的。
张宁和律师正想继续说些什么,刚才那么久时间一直没有说多少话的常鸿远身后的女人,他的妻子突然用手肘捅了捅他的背。
常鸿远不开心地回头看了看她,就见女人憋了半天才说出口:“那我们把这个事情就一五一十地告诉记者,会不会犯法。”
说完,女人居然有些认真又有些期待着看向律师。
张宁心中真的是气急了,如果不是因为左嘉实要高考这个节骨眼,她根本不会这么畏手畏脚,听这两个人一唱一和的。
现在这个问题是真的有些棘手,张宁自然知道不能这么随随便便给对方掏钱。
事情虽然还不能百分百确定真相,但看着对方故意拿左嘉实明星的身份来威胁勒索钱财的嘴脸,张宁也不愿意拿钱了事。
若是真的给了钱,那就真的说不清左嘉实的清白了。
“左嘉实如果没撞也没吓到老人家,那悦享娱乐公司干嘛赔人家一百万?”
张宁完全可以想到这件事情如果曝光出去,外界的反应。
赔钱就是悦享娱乐坐实了左嘉实的过错。
而这种老人家本来就骨质疏松,身体也不好。从头到尾男人的举动也透露着他其实并没有那么孝顺,一开口就要一百万的作态就算拿了一百万闭了嘴,后续很有可能还要继续借机索要钱财。
那时候,悦享娱乐和左嘉实则会更被动。
不好的头一旦开了,就真的百口莫辩、没有那么多退路了。
张宁抬头看了眼公司律师,对方也是用眼神和细微的动作示意她:不能给。
心里大致和律师有了相同的决定,张宁冷冷地借口自己工作去接个电话,走出了那两人的视野。
“苏总,对方也没有任何证据,就是一面之词。开口就是一百万和告诉记者。刚才毛律师过来已经从头到尾录音了,他又给我发了信息建议还是要找警方,然后私下抓紧调查。”
对方知道左嘉实是明星的事情以后,苏茵也就猜到了这件事情不太好处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