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当晚。
林禾和父母吃过年夜饭,正坐在客厅里看春晚。
搁在旁边的手机忽而响起了视频通话请求的铃声。
林禾看了眼手机屏幕,连忙拿起手机来上了楼。
何女士笑眯眯地看着女儿逃也似的躲到楼上去接视频电话,有点八卦地对林爸爸兴奋道:“老林,我猜女儿又谈恋爱了。”
林爸爸目不转睛地看着电视,没言语,表情也没什么变化。
“哎,”何女士碰了碰林爸爸,“跟你说话呢,听没啊!”
林爸爸叹了口气,淡淡道:“挺好的。”
何女士斜眼看他,嘴角带着揶揄的笑,嫌弃道:“装什么装,你心里不知道多高兴女儿终于肯往前走了呢!”
过了会儿,林爸爸才有点忧心忡忡地问何女士:“你说,要是禾禾又找了个警察或者军人怎么办?”
何女士一愣,“你是说……她按照凌延的标准找?”
“唉,”何女士无奈道:“离开的人是离开了,痛苦的还是留下来的人。”
两个人在楼下为林禾操碎心的时候,林禾正坐在卧室里的床边和卫树开视频。
那天他吻过她后就忍不住又告了一次白。
林禾也不知道为什么,稀里糊涂地答应了他。
当时神志确实不太清醒,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晚了。
所以这会儿,他们已经变成了男女朋友。
只不过林禾还是有点不太适应身份的突然转变,这几天和他视频时反而不自然起来。
“哪天回北京?”视频里的卫树倚靠在窗边,姿态很随性,男人身上穿了一件浅灰色的毛衫。
林禾轻声答:“还不知道。”
而后又问:“你呢?什么时候回上海?”
“七号吧。”卫树笑了下,“还有几天时间呢,你不过来我就过去找你玩。”
林禾扑闪了下眼睛,而后莞尔道:“好啊,你来我带你吃海鲜。”
“能不能顺带赏个拥抱?”他歪了点头,勾唇笑。
林禾红了脸,没想到他会提这样的要求。
但她还是点了点头,轻轻“嗯”了声。
卫树得寸进尺,“再多赏个吻?”
林禾羞赧,嗔道:“卫树!”
他很喜欢她叫自己的名字,不知道为什么,也没有缘由,就是喜欢。
被他搞得面红耳赤的林禾急着要挂掉视频,卫树就笑,也不强留她继续和自己聊,只是在她挂掉视频前说了句:“木木,除夕快乐。”
然而,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
卫树并没有来找林禾。
因为卫树的爷爷生病住了院,他腾不出空来天津找她玩。
这件事也是林禾在初五晚上才知道的。
明天是卫树假期的最后一天,而他要在手术室外等着他爷爷做手术。
林禾临时决定初六回北京。
隔天中午,林禾到了家里,她叫了保洁过来打扫卫生,自己则在微信上问了卫树老爷子的手术几点结束。
卫树说下午两点应该就能从手术室出来。
【,:你要留在医院陪床吗?】
【w:不了,手术成功确定老爷子没事我就回家收拾东西,明天要回上海那边。】
林禾应了声,心想那他晚上那会儿应该是有时间的。
于是忍不住问:【那……要一起吃饭吗?】
卫树好像愣住了,林禾看到聊天界面上方停留在“对方正在输入…”好一会儿,他才回复过来。
【w:你在哪儿?】
林禾说:【北京,我回来了。】
而后也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可能是随心而说,也似乎是想让他得到些安慰,又加了一句:【想见你,可以吗?】
卫树受宠若惊,坐在医院手术室外长椅上的他忽的站了起来,搞得其他人还以为是老爷子的手术结束了。
卫树恨不得当即就飞奔到她身边去。
但是他还要等爷爷的手术结束,安顿好医院一边的事情。
卫树往旁边走了一段路,在一个安静的地方给林禾发了一条语音过去。
“当然可以,木木你等我,我今晚过去找你。”
林禾听到他回过来的语音消息,男人微微低哑的嗓音里透着显而易见的开心,忍不住翘了翘唇角。
傍晚的时候,林禾出门去超市采购东西,拎着东西回家的时候在楼前看到了卫树。
男人身形颀长,他穿着长款的黑色风衣,双手插兜站在路边,像一棵挺拔的白杨。
林禾都还没开口喊他,他就像是心有灵犀一般感应到了,扭头望了过来。
在看到林禾的那一刹那,卫树就抬脚迈着大步朝她走来。
随即,林禾被他紧紧地抱在了怀里。
林禾的眼眸睁大了些,她拎着手里的食材,僵在原地,任由他搂着自己。
男人的胸膛很温暖,她微微地晃神,片刻后才张开嘴,轻唤他:“卫树。”
卫树缓缓松开她,很自然地接过她两手中拎的东西。
外面还刮着风,从他怀抱里出来的林禾忍不住打了个寒噤,她吸了吸被冻的略微通红的鼻子,对他轻声说:“走吧。”
卫树便跟着她进了楼里,上了电梯。
这会儿没有其他人,电梯里就只有他们两个。
一直没开口说话的卫树扭过头来,垂眼直直地望着她。
林禾被他看的莫名其妙,有些不自然地眨了下眼,嗓音柔软地问:“怎么了吗?”
他忽而弯腰,凑过来,几乎要吻上她的唇。
林禾的整个身体都贴在了金属板上,她很紧张地同他对视着,不自觉地轻咬了下嘴唇。
卫树到底没忍住,在她的唇瓣上轻啄了一口。
林禾的长睫如同蝴蝶振翅,扇动着。
她有点羞窘地撇开头,卫树刚要直起身,林禾却又扭回头来,像是鼓起了很大的勇气,在他的侧脸上碰了下。
卫树怔愣住,男人紧绷住身体,神情错愕地望着她。
电梯到了二十楼,门缓缓打开,林禾率先快步走出去,像只落荒而逃的兔子。
卫树随后跟上,他拎着东西走在她身后,跟着她进了家门。
林禾刚换上拖鞋,人就被他从身后紧紧地拥住。
卫树将食材放到了旁边,腾出手来就抱紧了她。
“木木,”他附在她耳畔低声轻唤,嗓音温柔缱绻,又喊了她一声:“木木。”
“想我了?”
林禾那双如同鸦羽一般的长睫不断地轻颤扑闪,好一会儿,她才声如蚊蝇地“嗯”了下。
卫树霎时就掰过她的脸来,让她靠在自己的肩胛处,低头吻了上去。
林禾紧张的身体都绷紧了,她被他搂在怀里,眼睫胡乱地颤,嘴唇被他攫住就不再松开,唇瓣上传来的柔软厮磨让她几乎失去神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