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学之际,舟车劳顿至家,我打开邮筒看到录取通知书,同时还有一封信。精美绝伦的皮纸,鎏金字体触手生温,小篆刻字古色古香,还一丝淡淡幽香扑鼻。
打开信封,发现是灵薇寄来的。
“裴航,别来无恙。
我为我的一厢情愿感到抱歉。我是因为我爸妈离婚了,那段时间心烦意乱,你不必为拒绝我而自责。当时眼穿肠断,现实千种,思量无奈。
现如今我已经放下了,并找到了情投意合的另一半,他对我体贴入微,我们一起感受微风,一起开心拥抱,一起面对未来,希望你也能找到满眼都是你的情有独钟。
祝一切安好。
灵薇。”
如此我便心安了。
佑港拉着行李箱在电车街头等我。南方有史以来超强台风威马逊登录沿海,准备席卷大陆,飓风怒号,卷屋三重茅。天空已然混沌宛若天黑,飘荡着各种垃圾、纸屑。
台风过境后的军训,想必也变得格外的爽朗。高中以成绩分班,所以我便和佑港分到最后一个班。重点中学都是品德兼优、成绩斐然的学生,我俩平庸却跻身一起已是万幸。
大城市里商铺林立的高楼大厦,华灯璀璨,果然和乡镇的穷乡僻壤就是不同。学校大门恢宏气派,在阳光的照射下熠熠生辉,进门之后便找寻到寝室楼,楼下是泛光led篮球场,还有健身房和售卖机。每个楼层都有饮水机和洗衣房。
上到寝室,四人寝上床下桌,不愧是重点中学,装潢设计简白典雅,卫生间有热水器,阳台瓷砖地板干净。空调透着凉意,可供放置衣物的衣柜和书桌。有个男生在电脑前打游戏,另外一个则在举杠铃。
“哈喽。我叫杨展然。”
“我叫田诚意。”
“噢噢,你们好。裴航,黄佑港。”我指着我俩。
大家寒暄一番。
“最近台风真可怕。你们知道不,我刚来的时候看到一个女生差点被吹飞了。哈哈哈。”
“真的假的。”我有点不信。
“真的,瘦的跟豆芽菜一样。”
“那你怎么不去英雄救美,肯定能收获爱情。”
“哈哈哈哈哈。”
我来时淋了一番雨,脱掉拿到阳台去晒。寝室阳台位处高层,楼下有个荷塘开满了荷花,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对面也是寝室楼,恍惚看到有人在走动,竟是女生。
天呐!这学校竟是如此,男女寝室楼隔湖相望,岂不毫无隐私可言。
然后便冰凉洗个热水澡。完事之后,哥们几个便一起上了教室。
学校学生是真的多,浩浩荡荡人头攒动,络绎不绝往抵达教学大楼。整栋楼都是高一新生,一共25个班,我们班是最末,在最高层。
进了教室便随便找个位置坐下,教室内沸反盈天,有人声嘶力竭叫喊,有人噼里啪啦打闹,有如鸡声鹅斗。
此时一位和蔼可亲的老师走了进来,想必是班主任了,估摸四十模样,穿戴整洁,慈眉善目,手上拿着报名表。
“各位同学安静一下,这有个报名表大家把具体信息誊写一下。男生先写,写完以后,男生到图书馆搬运一下课本。”说完便离开了。
空闲之余我打量了一下教室周围,前面是正常的多媒体,讲台,还有教师用具地球仪、三角板,后面是学生壁柜,旁边则有图书角,鳞次栉比的课外书。
男生填完之后便到图书馆领取了课本。各种必修选修一大沓,堆成书海无疑。分发课本之后,便自由活动了。怀揣着兴奋与激动,大家都欢呼雀跃,其乐融融。闲来无事,佑港便搭着我肩膀拉我去商店买吃的。
台风暴雨后的傍晚,夹杂着兰花和月季的清新,飘溢在校园。我背对着前方,倒走跟佑港谈论,在拐弯处不小心撞到了一个女生。在月明星稀的夜晚,她扎着一个马尾辫,立在柔和的夜色中,站在凉阶上,白色的裙摆轻轻飘扬。我微微鞠躬跟她致歉,她浅浅的微笑,恍若星辰的眸子在夜晚格外璀璨。
晚风拂过我的脸庞,一场十六岁花季的邂逅,一颦一笑,颔首烟波,将我的心房轻轻叩击,似水流年里的勾勒出心慕的痕迹。我将手中的物品散落,乱了台风里的阴霾,终是成了猝不及防的窘迫。
落叶芳菲尽。
有美一人,清扬婉兮,邂逅相遇,适我愿兮。亦或许,是我判断错误,她并非命中注定。
“阿航。”佑港拍了拍我,“人都走远了,你发什么呆?”
我才醒过神来,和他回到教室。
夜晚七点,老师组织了全班同学集结足球场,进行开学典礼暨军训大会。我和佑港,展然,诚意四人坐在最后。突然发现前面竟是她。适前我未见过她,自刚校园惊鸿一瞥,在意一个人,便如同自带聚光灯般,人海茫茫中一眼便看到了她。让我惊喜万分的是,她竟是跟我同班。
夜色未央,她静若处子坐在椅子上,貌婉心娴,温雅含蓄。耳朵里戴着耳机,与周围嘈杂不堪的一切格格不入,像是不食人间烟火的女子。
我急迫的想知道她的名字。
“佑港,你知道前面那个白色裙子的女生叫什么名字吗?”
“我咋知道。”
“你帮我打听…”,我话没说完,他就屁颠跑了。只见他竟然上前去,那个女生缓缓抬头,佑港跟她说话,她看着神采奕奕、手舞足蹈的佑港,回应了几句。
他跑回来。
“她叫路采枫。嘿嘿。”
“我叫你问她朋友,没想到你直接问她,你真是我的好兄弟啊。”我略无语。
“那必须的。”
展然和诚意本来在玩手机,看到我俩在讨论,就凑了过来。
“你们是不是在讨论漂亮妹子啊,是哪个?”
“喏,白色裙子那个。阿航喜欢她哈哈哈。”佑港用手指。
“别瞎说。”略微丢人。而且我感觉不太确定,抑或是我内心好感,随心而为罢了,实则谈不上喜欢。
“行啊,航哥,这才第一天,你可真牛。”于是他俩哈哈大笑起来。
“打游戏不?咱们来比赛一把。”玩耍了一晚上,典礼结束,回寝室睡觉,夜阑卧听风吹雨,铁马冰河入梦来,铁马是她,冰河也是她。
第二天,台风还未消逝,依旧狂风怒号,雷霆不断。因祸得福,军训选在了教学楼大厅,教官看到磅礴大雨,项目也草草了事,让我们相聚而坐,唱歌联欢。好几个女孩表演之后,她的姐妹推搡着她,献唱一曲。见此状况,佑港和展然也把我推了过去。
她看到我后,先是惊愕然后娇羞惊慌失措。众目睽睽之下,还有个女生在旁边,我也呆傻得有点手足无措。一男一女就这样尬着,同学们起哄了起来。
教官也嘻嘻哈哈了起来。
“哟,男女搭配,干活不累呀。那么你们俩就献唱一曲吧。”
这时候拒绝很显然不解风情,但是要唱什么好呢。而且我唱歌不说鬼哭狼嚎,至少平平无奇。
“让他们来一首汪苏泷的有点甜吧!教官!”她的闺蜜朋友在起哄,这首歌是风靡一时,我们俩是肯定会的,不过让人羞耻啊这。
“好,那你们俩唱吧。”
于是她便舒展歌喉,我也附和长了起来。
“摘一颗苹果
等你从门前经过
送到你的手中帮你解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