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鲍勃无言以对，实际上他很想骂一句“shxt”，但又不敢在老人面前放肆，只能把委屈统统憋在心里。

“现在怎么办，圣物在调查员手上，仪式彻底搁浅了。”赛门又开始不耐烦地原地转圈，“主教大人要是知道我们弄丢了关键的圣物，非把我们的皮剥了不可！”

“好消息是这群调查员还不清楚‘圣物’的重要性，看起来他们似乎把‘眼睛’当成了普通的神秘物品。”鲍勃喃喃自语。

“但他们迟早会发现的，那可是a级的危险物品！”赛门咬牙道，“真该死，那个小子都把‘眼睛’变成身体的一部分了，居然一点事没有……另一个接触者才仅仅看了一眼，没过几天就变异成了食尸鬼……”

“这确实是值得探究的一点……”老人离开窗户，在翻倒木桌旁的靠椅上坐下，缓缓开口道，“按理说除了主教大人这样虔诚的深渊信徒，任何人接触过圣物之后都会遭受诅咒……”

“除非那小子也是深渊之神的虔诚信徒？”鲍勃道出了最合理却又最不合理的解释。

“那他应该主动送上门，任由我们宰割。”赛门冷哼道。

“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是外神的信徒……”鲍勃小声哼唧着。

“外神”一词刚出口，老人和赛门同时用严肃的目光望着他，仿佛他触犯了某种绝对的禁忌。

“好吧，我只是臆想一下。”鲍勃无奈地闭上嘴巴。

“实际上……确实存在这种可能……尽管可能性不大……”老人缓缓起身，拿起挂在椅子扶手上的绅士帽戴上，“我会把这里的情况报告给主教大人，具体情况由主教定夺，在此之前你们不要贸然行动。”

赛门梗着脖子反对：“我认为应该先找机会出手试探一下，也许那几名调查员比我们想象中要脆弱得多。”

“别冲动，赛门，他们可是精英调查小队。”鲍勃脸色一肃，“你忘了‘鹰眼’里反馈的画面吗？那个女人掌握了‘失序’路径的序列，那个能力的序列号绝对在50以内！”

“但是我们有更胜一筹的祭司大人。”赛门也不是个纯粹的莽夫，在适当的时候拍了老人一记马屁。

“够了！”老人面无表情打断了两者的争论，他用幽深如刀的目光扫视二人，神情异常严肃，“在主教大人的命令下达之前，你们只需要监视圣物的位置即可，千万不要暴露踪迹，明白么？”

鲍勃配合地点头，赛门绷着脸没说话，直到老人的目光牢牢地锁定他，他才极不情愿地配合着点头。

“很好。”老人满意地转身开门，顺着楼梯缓步而下，到了旅馆大门前，几名黑衣人迎了上来，簇拥着老人坐上了一辆黑色的桑塔纳轿车。

鲍勃和赛门站在窗口，目送轿车在夜色中远去，直到桑塔纳的轮廓完全消失，窗前的两人才齐齐松了口气。

“和‘梦境’路径的超凡者同处一个屋檐下的感觉太糟糕了。”赛门小声嘀咕着，“我总怀疑自己在不知不觉间被催眠了，每隔一段时间就要偷偷咬破嘴唇，或者在手臂内侧划一道血杠。”

鲍勃心有余悸地点头应和：“即使下一秒祭司大人突然出现在我们身边，告诉我刚才的经历只是一场梦境，我也丝毫不会觉得奇怪……”

两人不约而同沉默起来，过了一会儿，赛门一改之前暴躁的模样，一脸平静地抬头说道：“我总觉得，祭司大人有哪里不对劲。”

“怎么？”鲍勃一愣。

“我也说不清，只是一种感觉。”赛门用手捻着下巴，“总感觉……祭司大人对这几名调查员的忌惮有些过头了……”

“啊哈？”鲍勃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我不是说了吗……那个女人掌握的序列在50以内，而且属于威力极大的失序路径……这个时候谨慎是应该的……”

“但谨慎过头就不对了。”赛门撇了撇嘴，“他甚至刻意选择了两条街外的旅店作为落脚点。”

“确实。”鲍勃也有点回过味来了，“两家旅店之间隔得这么远，他选择这里作为监视地点，意味着从一开始就不打算和对方接触……”

“可是为什么呢？祭司大人好歹是达到了微光层的超凡者，他没有理由害怕一个陌生的同层次超凡者，除非……”赛门语气微微一顿，“除非他认识对面的某个调查员……”

“这不合理，他为什么不告诉我们……”鲍勃话说到一半，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两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想到了某个答案。

老人的另一重身份，认识那名调查员！

在神秘世界中，拥有多重身份伪装是十分常见的事情。当教派里的祭司卸下伪装后，可能会摇身一变，成为大都市里一名普通职员，亦或是大学教授、商界精英，甚至可以是经常出现在公众视野里的明星和政客！

他们二人同样拥有另一重身份——之前在地下酒吧出现时，他们曾经展示过纽约州警的身份证件，谁又能知道他们不会是真正的州警呢？

“精英调查小队、接触圣物后安然无恙的小鬼、祭司另一重身份的熟人……当前的局面越来越复杂了……”鲍勃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