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朗面对对面同样动不了的六个人挤眉弄眼,另外六人也是急的满头是汗,只盼着早些能动,或者守在门外的护卫机灵点,早些发现屋中的变化。
可惜,直到半个时辰之后,门外的五名护卫才察觉到房中似乎安静的时间太长,伸头往里看了一眼。
但这种打穴的手法太过诡异,这些仅会抡刀舞枪的家伙还真是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只得全府署大声示警,一时间整个府署鸡飞狗跳。
大约又过了半个时辰,这七人才先后自动解开了被封住的穴道,坐在地上一个劲儿地喘着粗气。
李元朗有些虚弱地对一名护卫道:“赶紧去州府大牢,看看陶方是不是被他救走了,绵州四门封禁,希望此人还没逃出去。”
不一会,这名护卫急急忙忙地跑了回来,一脸慌乱地回道:“殿下,那人用您的金牌闯入大牢,点破了陶方的咽喉将他杀死,但却将陶仁彦带走了,并在后院马厩牵走了两匹马。”
李元朗颓然叹了口气,挥了挥手,“一个时辰,足够此人逃出绵州城了,想必追不上了,你去问问,他是走的哪个城门?”
又过了一个时辰,李元朗手中正拿着自己的那块金牌不断摩挲。
这是被一名百姓送回来的,还得了一贯钱的赏金
而在他桌案的对面,正跪着一对儿父子。
陈青竹五花大绑,跪在地上一声不吭,满面羞愧之色。
一旁的陈长史一脸惶
恐,将额头杵在地面,也是不敢说一句话,只等着李元朗的发落。
李元朗将金牌放到桌子上,心情有些复杂。
这件事随着不断调查,牵扯出来的信息就越多。
能让一道节度使都俯首帖耳的人,他在朝中那个靠山会有什么巨大的能量?
之前他和萧渐荣等人分析过,最开始怀疑的是高骈,吴行鲁是他的老部下,一直以来也是对他唯命是从。
毕竟高骈手中握有地方大权,尤其是现在,几乎半个江南岭南都在他的掌握之中,一旦有了不臣之心,还真的有些麻烦。
唐庭不断给高骈加官进爵,其一自然是为了督促他不要养贼积功,赶紧把黄巢弄死。
另一方面,还不是为了笼络他,用忠君的思想禁锢他,使他死心塌地的为大唐效力?
而实际上,高骈的确没有表现出一丝要单干的意思。
因为想要称帝,和大唐裂土而治,就目前来说,可不单单拥有兵权就能实现的。
他需要太多其他的因素,例如门阀的支持,军队的忠诚度,地方上的支持,而且还要占据大义。
对于军队的掌控,大唐设置了很多限制,最著名的就是多如牛毛的地方监军,这种情况下,你想要谋反,根本就避不开这些监军的耳目。
而如今的大唐虽然孱弱,但几百年下来,还是民心所向,大唐对百姓还是没犯下什么不可原谅的错误的。
天时地利人和都在大唐一方,高骈除非有一
个不得已的原因,否则他是不会这么干的。
至于他的两个儿子
一个是在朝中挂着门下侍中、金紫光禄大夫的三品官衔,却啥也不管的米虫二公子高丕。
另一个则就在他附近,黔中道节度使,高家大公子,高祁高四十三郎,在黔中这个极少有兵患的地方过得不知道有多安逸悠哉。
这样的局面,高骈是没有任何动机去谋反的。
高骈被排除了,那这位万佛教的教主会是谁呢?
他想得出神,一时间忘了面前还跪着两个大活人。
萧渐荣看着不忍,就使劲儿咳嗽了几声。
李元朗这才缓了过来,看着二人沉声道:“陈长史,此事青竹兄也是受了王长庚的蒙蔽,虽然有错,却是无心之举,你也莫要太过自责。”
他本来就想将此事忽略,陈青竹交友不慎,被人利用,有心算无心之下,只怕没几个人不会中招。
“这样吧,将罚青竹兄禁足一月在家,思过悔改,陈长史以为如何”
这话就有了一丝执行家法的意思,不过李元朗却没注意到,毕竟对这些家族家法之类的,他也就稍微知道一点儿宗正寺的,那可比这复杂多了。
陈长史听后,心中却是一喜,看来这位寿王对自己的儿子很有爱护之意啊!
他马上谢过,拉着陈青竹退了出去。
李元朗自然不知道自己搞了一个乌龙,而是将脚丫子搭在面前的桌子上,考虑关于这个万佛教的事。
说实